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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云昭调两万大军驻扎白城之外,助楚玉桁钳制南军。上京城的一场Yin谋亦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是日夜里,星空万里,天地宁静。魏帝刚刚做了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决策,他采纳了楚玉桁的建议,暂且收兵幽州,不要与云昭正面交锋。
楚玉桁反复强调了火烈军的武勇与云昭的凶残可怕,天宗帝愈发相信云昭以区区一万兵力夺取益阳绝非偶然,他现在与云昭硬碰,只能自取其辱,所以战战兢兢地退兵幽州,驻雍州以自保。
这几乎是魏胤交战以来,最耻辱的一次失败。却也注定了日后的上百次交战之中,魏人再也没能打败云昭,这两个字,成为大魏王朝,从文到武,从帝王到走卒,每一个人的噩梦。
子时过后,宫中忽然传来了声声异动,将天宗帝从睡梦中惊醒,他略开眼眸,“殿外何人喧哗?”
他喊了两声,竟是无人应答,皇上心中一慌,刚要起身,却被身旁的淑妃楼主了手臂,“皇上,这么晚了,做什么去?”
淑妃的声音腻腻的,却莫名让他感觉有些烦躁,他自己披了衣服,大喊道:“杨权,杨权!”
服侍了他多年的老公公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应答,皇上心里一慌,正要走出殿门,忽听哐当一声,有人先他一步闯了进来。
这些人各各身着铠甲,一身肃杀之气。皇上虽为九五之尊,却从未见过这杀气逼人的场景,不禁后退一步,厉声道:“大胆,尔等何人,竟敢擅闯朕的寝宫!来人……”
“皇上不必喊了,”一个Yin冷的声音想起,一人从这群侍卫身后缓缓走了出来,他一身绯衣,金冠玉带,显得风流昳丽,烛火映照在半边英俊的脸上,却莫名有几分Yin森。
他得脸色太过苍白,眼眸又太过漆黑,仿佛那画上的墨,时而飘逸流隐,却又死气沉沉。
“楚玉桁?”天宗帝脸色大变,似乎万没有想到会在此时见到他,楚玉桁一手执剑,缓缓地逼近他,皇上厉声道:“大胆逆贼,竟敢拿剑指着朕,速速给朕滚出去!”
他虽然明知无用,却说得气势如虹,仿佛在给自己壮胆一样。
可惜楚玉桁却有如没听见一般,他身后的侍卫便更加没有听见,他提着剑,一步步走向天宗帝,天宗帝则一步步后退,最终将他逼到了床边。
恐惧终于将天宗帝里彻底击垮,他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床上,惊了床上的淑妃,她坐起身,道:“怎么了皇上?”
她抬头看到楚玉桁,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楚大人,你……你这是干什么?”
楚玉桁轻笑道:“我来送陛下一程。”那笑容中冷气森森,淑妃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竟然不顾裸着身体,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她钻到楚玉桁的怀里,道:“楚郎,太好了,你终于来救我了,快杀了他……”
天宗帝面色大变,他愤怒地骂道:“就这个贱人……”说着,咳出了一口鲜血,想不到楚玉桁,竟与这个他日夜宠爱的枕边人私通!
楚玉桁仍旧冷漠的笑着,他一抬手,一剑划破了美人儿的咽喉,鲜血飞溅出来,洒在他的脸上。他浑如不觉,一动不动,鲜血就顺着他得眉梢,他挺直的鼻梁,一点一滴地滑落下来。
天宗帝吓呆了,他疯狂地后退,甚至是蜷缩在了床上。楚玉桁走到床边,剑刃搭在他的脖颈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天宗帝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
“很久之前,”楚玉桁叹了一声,“可是我每要动手的话时候,不免就又要反悔,我这一生,孑然一身,从未感受过半点亲情,而你……却是我唯一的亲人。”
“不错……”天宗帝仿佛抓到了一点希望,“你是朕的亲骨rou,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你先把剑收起来……”
“可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你的亲骨rou过!”楚玉桁满眼赤红,“打从我出生开始,你就憎恨我厌恶我,你留下我的命,只是让我活在Yin暗里,为你达成一个又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么多年来,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天宗帝颤抖着,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地掌控了楚玉桁,现在才知道他从没了解过他,原来他的心里藏着这么多的恨。
楚玉桁道:“你明知道太子不才,还是想把江山帝位传给他,只不过因为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之子,而我却是一个乱/lun的野种!”
“你都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楚玉桁咬着牙道:“你因为我的出生而憎恨我,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你们犯下的错……”
天宗帝闭上了双眼,脸上满是痛苦,“你给我睁开眼睛!”
楚玉桁大吼着,冰凉的剑刺破了天宗帝的肌肤,鲜血渗透了出来,楚玉桁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心虚了吗?我帮你除掉了肃王,除掉了岳文成,安国公,左丞相,罢免了兵部侍郎,除掉了每一个你猜疑忌惮的前朝老臣,将内阁重新洗牌,我为你双手染满了鲜血,你是怎么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