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桁一路奔波来到拾目,又要避开魏胤两国的耳目,着实有些辛苦,好几日没有吃上饱饭,如今正在趁机吃他云府的点心,忽见云昭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躲到一根柱子后面,“你别过来!”
云昭有如不闻,一步一步地走向他,身上还带着那种凛冽肃杀之气。楚玉桁吓得一把抱住了柱子,闭眼大喊道:“云昭,岳青衫的事暂且不提,现在说咱们两个的事儿……”
脚步还在一声声迫近,楚玉桁道:“大丈夫恩怨分明,在浔阳城中,怎么说我也救过青衫的命,对你有恩,你难道要恩将仇报么?堂堂大胤飞将军,难道是这等无耻小人?”
脚步声终于停住了,楚玉桁深吸口气,睁开眼睛,只见云昭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一脸冷笑地看着他。
看他没有再动粗,楚玉桁宁定了一下心绪,道:“云昭,儿女私情暂且不谈,咱们俩……咱们俩谈咱们俩的事儿。”
“谈什么?”云昭轻蔑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桌旁坐下,不紧不慢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楚玉桁顿时松了口气,他放开柱子,想要走过来,忽听云昭道:“抱着别动!”
他此时仍旧背对着楚玉桁,没有回头,但仍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冰冷慑人之威,楚玉桁心中一颤,只好乖乖走回柱子旁边,伸手抱了上去。
只是楚玉桁可远比云昭能屈能伸得多,虽然抱着柱子,调整了一下表情,又风雅笑道:“我听闻铁凌弃已与徐州蒋涛结盟,暗中屯兵于徐,云兄可知?”
云昭道:“是又如何?”
楚玉桁道:“铁凌弃向来在宣州拥兵自重,自立为政,这些年来,他暗中招兵买马,壮大军备,实在是不容小觑。何况宣州、徐州、涿郡、青州四路节度使向来狼狈为jian,铁凌弃进京,三人必定紧随其后,恐会对云兄你不利。”
云昭冷冷道:“他们还不配。”
楚玉桁道:“我知道云兄你的火烈军厉害,但毕竟刚刚征伐益阳归来,大军疲乏,何况云兄你以少胜多,伤亡不可说不惨重,还需一些时间整顿军备,安抚战士,现在绝不宜再起战乱。而益阳失守,魏国举国上下却是群情激愤,皇上因此处决了一干武将,许多人因此身败名裂,半生功名化为云烟,这些人的亲友、家眷、兄弟、同僚,只想要破釜沉舟,与胤军殊死一搏。”
他说的情况云昭自然知晓,这也正是他不想现在征伐浔阳的原因,毕竟夺取益阳,胜在奇谋,若单论实力,胤军未必对魏军有何压倒性的优势。
楚玉桁道:“假如胤国内战一起,这些人必会趁机上书,企图夺回益阳,到时候云兄你难以两面兼顾,平定了铁凌弃之乱,很可能便使益阳得而复失。就算云兄你可以做到两方兼顾,保益阳而平徐州,也定要拉长胤国内战的时间,到时不免生灵涂炭,百姓受苦,对大胤的社稷民生,皆是不小的打击,未免得不偿失。”
云昭眸光微凝,道:“你想怎么样?”
楚玉桁见他意动,喜道:“我只是想和云兄你结盟,只要云兄答应我一个条件……”
楚玉桁说到这里,云昭的目光陡然一寒,如冷箭一般射向他,楚玉桁忙道:“绝对与岳青衫无关。”
云昭这才“哼”了一声,转过了头。楚玉桁平复了心绪,接着道:“我可以在上京城内竭力游说,保证魏国不会插手胤国内战,保证云兄你可以先安心除掉铁凌弃。”
云昭微一沉yin,道:“你想要如何?”
楚玉桁道:“请云兄调征两万兵马驻扎在大魏南部的白城之外即可,余下的我自有安排。”
云昭双眸微眯,楚玉桁道:“我是希望云兄可以帮我钳制南军主力,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一来,一旦上京发生动乱,皇上便只能调征北军进京,这于我大有用处。”
云昭沉默一会儿,冷笑道:“你想要魏军不插手胤国内战,放弃益阳,就是为了调北军进京吧?”
楚玉桁心知瞒不过他,便点头道:“不错,我有大事要办。”
云昭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此事必涉及楚玉桁在上京中的隐秘,他暗中与敌国结盟,调军入京,想想也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
云昭心知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尽快平定铁凌弃,夺取七州节度使兵权,确乃两相得益之事。
可是他想起楚玉桁对岳青衫这般死缠烂打,心中仍觉不快,便挖苦道:“楚大人为了自己的大事,弃家国利益于不顾,拱手为云某献出益阳,果然是大魏的忠臣赤子呢。”
楚玉桁也不生气,淡淡笑道:“多谢云兄夸赞。”
云昭想了想,道:“要我答应你也行……”他顿了一顿,“挖出你的眼珠子,保证以后再也不得见青衫。”
楚玉桁一听,顿觉汗毛倒竖,颤声道:“别……别这样,我……我发誓,我再也不见她就是……”
云昭冷笑一声,起身道:“咱们两个的事儿说完了,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回魏国去。”
楚玉桁猛地松了口气,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