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楚玉桁竟然为她而死了,这让她如何承受?
上辈子那些债,他都还清了吧?
她不想欠了他的……岳青衫边跑边哭,直到体力耗尽,泪水也要流干。忽觉身子一轻,被一人拦腰抱到了马上。
“青衫……”耳畔传来了云昭的声音,在这凄冷的夜里,那样温暖而分明,岳青衫终于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他,大哭道:“云昭,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
云昭心疼不已,一手勒住马缰,一手抚摸着她的脊背,道:“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吓到你了,你没受伤吧?”
岳青衫摇了摇头,又扭过身道:“快……救楚玉桁,救楚玉桁……”
云昭愣了一下,心知楚玉桁可能是遇险了,当即调转马头,向后飞奔而去。
二人来到刚才楚玉桁遇害的地方,却见人已不见了,也没有见到尸体,只留下满地的鲜血。岳青衫下了马,疯狂地趴在地上寻找着,大喊道:“楚玉桁,楚玉桁……”
山野中只有她一声声回音,却无人应答。云昭上前将她抱在怀里,道:“冷静点青衫,我来帮你找……”
岳青衫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不停地抓着地上的杂草,哭喊道:“楚玉桁,你别死,楚玉桁……”
岳青衫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心神激荡之下,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岳青衫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舒适的大床上,身上的泥土已被洗去,换了干净衣裳。屋子里燃着淡淡的熏香,有静心安神之用。
云昭就在一旁守着她,见她睁眼,上前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眼神里满是关心,岳青衫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只是脑袋还有些混混沉沉的,她用手扶住额头,道:“这是哪里?”
云昭道:“这是浔阳城内,我叫唐大人寻了一个安静的屋子给你休息。你饿不饿?我叫人煮点东西过来?”
岳青衫摇了摇头,脑海里猛地又浮现起昨晚的一幕,她一把抓住云昭的袖子,颤声道:“楚玉桁呢?楚玉桁在哪里?”
云昭僵了一下,他温柔的握住岳青衫的手,道:“你先别着急,你大病初愈,昨夜又受了惊吓,要好好休养。”
岳青衫急道:“楚玉桁到底在哪里?他是不是死了?”
岳青衫只觉一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她迫切地想知道,又害怕听到云昭的回答。
云昭想了想,道:“你先别着急,昨夜你晕倒之后,我在山前山后仔细寻找了很多遍,可是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我猜想……”他停顿了一下,终于道:“也许他没死,是被人就走了。”
其实云昭看到昨夜的鲜血痕迹,知道楚玉桁受了极重的伤,恐怕很难保住性命。至于为何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多半是在与杀手rou搏之中,滚到山崖下边去了。
可是他怕岳青衫会难过,便瞒着没有告诉他。岳青衫的眼睛里果然露出希冀之色,默念道:“被人救走了?没错,他一定是被人救走了,他不会有事的。”
“嗯,”云昭安抚着她道:“所以你别担心了,先养好身子,我这就去派人打探,一有了消息,就马上告诉你。”
岳青衫点了点头,云昭便扶着她躺下,她又道:“昨晚那些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
想起他们的凶悍模样,岳青衫还是心有余悸。
云昭面色微沉,道:“暂时还未查出来,我昨日虽然故意留下了两个活口,想不到这些人眼见被生擒,竟然都服毒自尽了。只是我看他们的身手与做派,大概都是胤人。”
“胤人?”岳青衫惊道:“难道是皇上要派人杀你?”
云昭摇头道:“不会,皇上让我出使魏国,是希望兵不血刃夺下浔阳,他杀我,有什么好处?”
岳青衫心想也是,云昭沉声道:“恐怕拾目出了大变故了。”
岳青衫心中一紧,如今图苏宁和赵奕已死,皇上又如此信任云昭,到底是谁想要害他呢?云昭见她满脸担忧之色,又心疼道:“不是告诉你好好休息了么?怎么又想这些?”
岳青衫勉强对他笑了笑,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云昭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已经让韩彻带着阿玉先行回去了,一旦拾目出了什么事儿,便叫他及时通知我。如今你且在浔阳城内养两天,至于劝降的事情,等到韩彻带回消息再说。”
岳青衫点了点头,眼下也唯有如此了。
不一会儿,下人送了一碗热粥进来。那粥里放着香草、蛋花、rou糜,瞧来青翠讨喜,散发着阵阵香气,很是诱人。
云昭道:“你饿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岳青衫便要起身下床,却又被云昭按住了。只见他端着粥碗过来,道:“你躺着吧,我喂你吃。”
岳青衫道:“这又何必,我有手有脚的,又没生什么大病。”
云昭道:“那也躺着吧,有我在,你只当没手没脚就行了。”
岳青衫忍不住一笑,云昭伸手拿了一个芍药靠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