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岳彩灵在陈家吃了亏,被云昭打得鼻青脸肿,心里越想越气,便去找太子哭闹告状。二人新婚燕尔,太子也是有几分宠爱她的,本想替她出头,可一听这打人的是她姐姐,心想她姐妹二人吵嘴,自己插什么手?岂不是弄得里外不是人,所以就敷衍两句,就撒手不管了。
岳彩灵气得咬牙切齿,便暗中找机会算计岳青衫,不日间,竟让她听到了一个消息。
消息还是从太子那得来的。肃王谋反定罪之后,太子也协助做一些善后事宜。大理寺的内官来向太子汇报时,提到肃王在雍州时,通过一个商人之手,做了许多不法之事,大肆收刮富户财产,这个商人名叫陈祺,现已被大理寺判了死刑了。
那官员道:“这陈祺真是胆大包天,我听说他本来是江南陈家的人,后来因为犯了事儿,被他家大公子驱逐出户籍,又过惯了富贵日子,这才狗急跳墙,做起了杀头的买卖。”
岳彩灵听到这里,猛地心头一动,江南陈家?这反贼竟然是陈旭的人?
这一消息实在让她喜出望外。如今岳青衫嫁了陈家,想要这不正是一个契机么?
想那陈祺虽然早已被驱逐出户,可如今死无对证,谁敢说他所做之事,与陈旭没有点关系?
如今陈旭虽然死了,夫债妻偿,谋反大逆,自然要向岳青衫问责。
岳彩灵越想越喜,当即去了大理寺,许了官员许多好处,调查陈祺的卷宗。
罪证虽然机密,可陈祺不过是一个小的再也不能小的角色,加上她又是太子宠妃,官员们自然竭力讨好,少不得便将文案给了她了。
岳彩灵拿回家来,鸡蛋中挑骨头,一点一点的看,终于发现陈祺曾为肃王囤过黑米,那一笔交易时,还没脱离陈家呢。
岳彩灵大喜,便特意将这些地方圈出来,送到大理寺,又假传太子口谕,说此事是太子发现的,只怕有什么蹊跷,还要再行查证。
那官员大惊,连忙再行查看,见此事果然牵扯了陈家,当下派人去陈家捉人询问。
这一日,岳青衫正在房里查看账本。陈家的产业无比庞杂,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略微捋出一点头目,准备整理好后,再教育给陈煊。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音,“大夫人,不……不好了……”
“怎么了?”岳青衫抬眉,只见是管家陈福匆匆忙忙地进来,“是……是刑部的人,气势汹汹的,要来拿人呢。”
“刑部?”岳青衫皱眉,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当下敛衣迎了出去,只见领头的是刑部金宗主事,名叫白绍,岳青衫冷静地施了一礼,道:“白大人,不知今日到府上所为何事?”
白绍知道这大夫人乃是曾经工部岳大人的长女,又是太子侧妃的姐姐,身份十分复杂,所以也不敢太过放肆。他端正地从怀中拿出公文,道:“对不住了陈夫人,本官今日是奉朝廷命令前来拿人,有关陈祺勾结肃王谋反之事,还有诸多疑点,需要带陈煊到刑部问话。夫人一介女流,本官便不为难你,还请速速让开吧。”
岳青衫大惊,她一听到肃王二字,便已知大事不好。白绍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一挥手,便上去拿陈煊,岳青衫大喊道:“慢着!”
白绍皱眉,“陈夫人,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兹事体大,夫人还别插手的好。”
岳青衫沉住气,道:“陈煊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们把他带走又有何用?”
白绍叹息一声,其实他也知道陈煊年幼,此事多半与他无关,但上头有令,又有何办法?
“大夫人,年纪再小,他也是如今陈家的主事之人,谁叫他哥哥去了,只能拿他来问罪了。”
岳青衫知道陈旭定是清白的,假如他在世,凭他的机智本领,还可以与刑部周旋。可陈煊还这么小,这一去那暗无天日之地,还不得任他们威逼恫吓,屈打成招?
岳青衫朗声道:“白大人,如今陈家做主的人是我,请放开他,我跟你走。”
白绍呆了一呆,没想这时候竟有主动出来认罪的,陈煊一听,登时也急了,“我跟你们走,你们别带走我嫂子……”
“小煊,”岳青衫低斥一声,“你先退下,听嫂子的话。”
陈煊眼圈一红,他知道嫂子被这群恶人抓走,都是为了自己,心里如何能肯?可是他又很听岳青衫的话,听她让自己退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岳青衫冷然走到白绍身前,伸出双手,“白大人,请吧。”
白绍见她从容不惧,神色端然,心中也十分敬佩。他叹了一声,“陈夫人可想好了?这一去,可不比寻常,不是那么容易再能出来的。”
心想刑部那样狠厉肮脏的地方,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侯门小姐,可真如同把一朵娇花,放在风雨泥泞里摧残了。
岳青衫则面不改色,道:“我明白,大人不必多说,请吧。”
白绍想了想,终于一挥手,将岳青衫双手拷住。陈煊大哭道:“嫂子……”
岳青衫忙对魏姨娘使了一个眼色,魏姨娘含泪将陈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