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荷却正咬着袖子笑,被她一扯转过头来,二人目光碰了个正着。
挽栀登时大为惊骇:“你不会早知道吧?”
“比你早一点。”捧荷伸出手指捻了一下。
挽栀怔忪了半晌,人仿佛都呆掉了半个,低声喃喃道:“就我不知道吗?”
捧荷笑而不语。
等陆危回来,江央公主也得到了,象征与徐隐秀达成共识的信物,依旧放在陆危拿过去的藏盒中。
江央公主的心情好,月照宫上下也松了口气,殿下不是很难伺候的,但终究不是好过的。
与江央公主在达成合作的意见后,徐隐秀就开始着手准备,他需要做的事情了。
徐隐秀将火漆亲自封上信,转头交代道:“这封信,务必尽快送到老师和母后手中。”
“是,卑臣遵命,必定不辱使命。”亲信接过了徐隐秀的亲笔书信,徐隐秀要娶何人,势必要与他们的国主和王后商榷。
“是永宁宫的人来了。”
江央:“他们说什么?”
“只说了一句,请殿下稍待时日。”陆危道。
江央很快明白,捧着腮颔首道:“嗯,这自然是需要时间的,我等得起。”
在五殿下来时,陆危还是知道分寸的,都是规规矩矩,对公主也保持了主仆应有的距离。
他明白,公主是有多在乎五殿下的。
即便没有说过,内心也绝对不愿意被亲弟弟发现,自己与一个宦官,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陆危俨然在月照宫的一人之下,除却江央公主,人人都要敬着他,怕着他。
“祖制果然还是有道理的。”宜章看着陆危伏案而书的宁静背影,似乎将整座月照宫陷入了一种温和的静谧里。
“什么?”江央公主正看着陆危读书,手臂撑在桌案上,像是极为严苛的老师。
宜章丝毫没有任何避讳道:“若是这群人都沾了笔墨,有了外廷那群人的心思,可怎么得了啊?”
不怕这些人愚昧蠢笨,听话就够了,唯他们这些主子,马首是瞻即可。
何必再去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想到阿姐在宫里闲来无事,难得有点她以为有意思的事情,宜章没有再多说。
从前他担心,陆危会为了往上爬,算计了阿姐,后来,经过了御兽园一事,倒是对陆危有了改观。
陆危握着书卷的手指紧了紧,唇线抿平。
江央公主适时地轻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头颅,公主清澈的眼眸温和平淡,脸上带着一点安抚的神情,仿佛已经看透了他藏匿心中的心绪。
陆危心中一悸,重新低下头去。
琉璃泉殿里,宫人才将之前大长公主府送来的荔枝端上桌。
赫枢拈着一颗荔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江央公主的宫殿,自言自语道:“江央很喜欢来的,是不是?”
黄内侍见机请示道:“不如召公主来尝尝鲜?”
“还有宜章也叫来吧。”赫枢缓了缓,大概才想起自己之前闭之门外的儿子。
“吃荔枝?”江央公主终于蹙起眉,神情起了波澜,转头盯着宜章道:“宜弟,你先回去吧,明日还要去练骑射的,不是吗?”
宜章正要依依不舍地离开。
内侍开口道:“陛下要五皇子也一同前去。”
“是吗,正好。”宜章当即就转过身来。
“江央拜见父皇。”江央公主被皇帝召见,她垂首上前,浓密的乌发覆在雪白的后颈上,柔顺的垂顺而下。
“江央,你同你的母后,真的是越来越相似了。”
“儿臣不及母后貌美。”江央公主不知道,何时父皇会为她赐婚,父皇如今的喜怒不定,Yin晴不明,她便一直要惴惴不安。
不,若是父皇直接言明,她才更是要神思不安的。
此时又提到了母后,让她如坐针毡。
宜章微微咬着牙坐在下面,少年的脊背挺直,宫人在后面侍立。
“你还记不记得,父皇从前哄着你放纸鸢?”
江央公主眼眶一酸,深深地垂下头颅:“儿臣年幼,已经不记得了。”
皇帝点点头,倒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淡淡道:“噢,是啊,江央已经长大了,该有驸马了。”
陆危几乎一瞬间,浑身的汗毛都耸立了起来。
随后乔婕妤呈上一杯温酒,这才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果然不再提为江央公主赐婚一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燃着百合香的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香炉里,细薄的烟雾袅袅升起,又被长袖掠过而拂散,是宜章站了出来:“父皇……”
皇帝好似此时,才想起了儿子也在这里:“啊,宜章也在这里。”
宜章五味交杂,只能勉强笑了笑。
江央垂下眼皮,看着白玉缠枝碟中的荔枝,温文尔雅地问道:“这是宫里的荔枝,何时长得这么好了?”
“回殿下,这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