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章越想越觉得事在必成啊。
这时候,外面通传的太监走了进来,轻声说:“殿下,月照宫的人来了,说是有话要与您回禀。”
“来得正好, 快让他进来。”语气过度欢快地说完, 宜章又颇为疑惑,怪了, 怎么是月照宫派人来,而不是陆危回来。
但他也没有多想其中缘由, 毕竟去的人是陆危嘛。
“回五殿下的话, 陆掌事去月照宫的途中受了伤, 现在正在月照宫诊治,公主吩咐奴婢过来与五殿下说一声,陆公公暂时就不回来了。”
宜章正在喝茶,差点一口喷了出来:“什么, 说清楚,你说陆危他怎么了?”
“这能受什么伤?”宜章觉得他们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这不是好笑的吗, 从扶苏殿到月照宫的路,他们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这还能受伤,不如告诉他, 陆危是被老虎咬了呢。
宫人面无笑色,很认真地说:“五殿下,奴婢没有开玩笑,公主也没有吩咐奴婢这样说,陆掌事的确受了伤,现在还在昏迷呢。”
一般这个时候,宜章都不过去了,但是他现在越想越觉得这事有蹊跷,来传话的宫人也说得含糊不清,他心头不能安心。
还是他亲自过去一趟的好,纵然没有事情,虚惊一场的话,和阿姐借机和解也不错,到了这里,宜章还是多少有点不信。
宜章到了月照宫,一路直接去了主殿,却没有如愿见到阿姐,反而是碰见了侍女捧荷。
“五殿下,公主正在后面廊下赏花,太医正在为陆掌事诊治。”捧荷说得挺含蓄的,赏花是假,守着陆危才是真的。
“在后面?”果不其然,宜章听了后,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阿姐在那里做什么。
捧荷可不敢让他多想下去:“五殿下快去吧,要不还是奴婢去请公主过来。”
“不,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宜章果然看见了阿姐,她正在廊下的月季花丛前,心不在焉地赏花,手里翠色的扇子流苏,被卷到了玉白的手指间,似是愁肠百结,看上去有点清冷的孤独。
“阿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他忍不住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江央公主抬起头,多少有点没Jing打采的,声音清透:“你来了啊。”
“陆危呢?”宜章不知该怎么继续说,只好尴尬地问起了陆危,一个太监还不值得他特别关心,主要是想过来看看阿姐的。
“受了伤,还没醒。”江央公主也看出,他并不太关心,只是简略地回答了一下。
因为,医官要为陆危脱掉衣裳查看伤口,再加上江央公主的身份留在里面,是不成体统的,她就只好在外面等一等。
这样想着,她随手摘下了一片花瓣,在指腹间揉捻,花汁印在了手指上。
宜章看得眨了眨眼,阿姐可从来不是个辣手摧花的人呢,这六神无主的,明显是不大对劲。
但不计如何,话还是要继续说下去的,便呐呐道:“我路上听他们说,陆危是被人推下去的,那……查到了凶手是谁吗?”
“扶婉说,是二皇子。”说到这个,江央公主可就瞬间眼中有了冷芒,来了Jing神。
“不,这不可能。”宜章直接否认道。
眼见阿姐的目光探究,他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二皇兄与陆危一个太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平白害他是为什么,肯定又是扶婉诬陷的,阿姐你千万别这么快下定论啊。”
宜章似乎不知道,他一旦有些心虚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和速度都会和平常不一样,而且话也会变多,极力的想要说服对方。
江央冷冷含笑道:“等等,你不觉得,你比我更武断呢。”
“阿姐我们现在说的,不该是这个问题,哎,我的意思是,阿姐你打算怎么办?”
“去问啊,这还用说吗?”江央公主似乎以为他问了个傻问题,看傻孩子一样的眼神。
“怎么问?”
江央公主背过手去,走到了廊庑里,淡淡地说:“不旁敲侧击的问,就是光明正大的直接问,除此之外,还能如何?”
“阿姐,你何必为了一个陆危,要去与皇兄他们对峙呢,这件事是扶婉做的不说,固然是爱屋及乌,我也不需要如此的。”
宜章以为,阿姐是因为他的缘故,虽然了解二皇兄不会计较,但是撕破了情面毕竟不好。
“我明白,只是,”江央公主当然不止为了宜章,但没必要说出来,她欲盖弥彰地捋了捋耳鬓的发丝,歪了歪头:“宜弟,你究竟是在怕他们,还是真的以为兄友弟恭?”
宜章恐惧着冲突,他讨厌扶婉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和他相比,扶婉才是处于下风的那一个。
但是,他恐惧以同样的态度,对待二皇兄和四皇兄,那可就不一定了。
且不说他有没有他们的手段,单纯的就狠心来说,宜章恐怕目前就做不到。
他贪恋这一时的平和,陆危还不值得他去打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