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与岳将军的风流事如何能随意被人知晓。还是委屈你与将军为好。”
小梦气得不行。
却又不吵不闹。
任由罗一三胡闹。
昨夜虞夏青忽然来又忽然走,说了一些古里古怪了话。
大抵他二人之间剩下的不过是罗一三笔下的胡闹。
罗一三曾道虞夏青过去不愿被写入话本、而今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梦喃喃,虞夏青也知晓了吧。
她与他没有一个好结局。他有家人定下的未婚妻,她虽说改了贱籍,也有了“家”,到底也不过一个孤女。
若是有一本话本帮着记下他二人那未曾发生的故事,也是极好。
这般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小梦看向渐渐亮开的天,对着镜子挤出笑容,她脸色苍白,眼下却挂着两道深深的黑,嘴唇清灰。这便拿起虞夏青给她买了许久的胭脂水粉小心涂抹。
梳洗完毕后才站在门口等待孩童入园。
孩童多了,她请了女秀才,也请了小丫头来帮忙。一开园便热闹非凡。
路过的小孩进门时都拉着她的手道梦夫子今天很漂亮。
小梦听着,笑着,将苦涩深深压在心底。
“梦夫子。”一个孩子用力扯了扯她的手,小孩怀中抱着很大一束花。说是一个哥哥拜托他送来的。
“什么样的哥哥?”
“当官的哥哥。”
她身边的做官的唯有虞夏青。
小梦心花怒放,愁云一扫而光。
接过花小心插入花瓶,上早课时只要瞄一眼花,她的心跳便快一分,笑意便重一分。
“梦夫子今日特别好看,笑得也很开心。”不少孩子说。
小梦抿唇,手指尖从花瓣上轻轻拂过,不小心碰落一片,赶紧用手接住夹入书页,甚至觉得花瓣的香气透过书页,最终忍不住将书紧紧贴在心口。
窗外的树叶已镀上了淡淡的黄。本是苍凉的颜色,今日看来却有些娇嫩。
门外忽一阵喧哗,孩子、成人的吵闹声几乎掀开青园的屋顶。小梦慌忙出去,不想撞见妩媚一手护着一个孩子来了青园。她面无脂粉,少了几分媚色,往日保养得极好的十指有了gui裂。
最近过得清苦,眼神中却添了一份傲气。
蓝子涵出身贫贱,常年做着最低贱的活。皇后亲征雁渡前夕方才从军并借军功起势被破格提拔为雁渡副将军,很是招人妒忌。一旦大厦倾覆,便更有无数人借慰问之机看热闹,寻有趣以填补心中那因妒忌生出的空缺。
蓝三嫂在大牢,蓝子涵被囚禁,常人根本见不着他二人,人们的恶意便一道倾泻在妩媚与两个孩子身上。
帮着妩媚挡开那些生事之人,小梦将妩媚夫人与两个孩子让入后堂。让小丫头泡茶,她却道凭什么伺候罪人的妻儿。
妩媚苦笑。
小梦却不由得想到当年的自己走在何处都会招人白眼,被骂上一句贱人。她便对那来帮忙的小丫头道:“谁都有落魄之时,谁都有发达之机。他人穷时切莫轻视,他人发达时也不要攀附。”
那丫头面有惭色,慌慌忙忙退去。
丫头走后蓝媚便飞入小梦怀中,nai声nai气喊梦夫子。“他们都说爹爹是罪人,我也再也见不到弑月和弱红了。他们都说,身份不同。”
小梦紧紧抱住蓝媚。
蓝无缩在妩媚怀中,眉眼有些冷淡。
蓝家之事,甚是不是这对孩童爹娘的过错。可又能如何?蓝三嫂做出那种事情,而今还未株连九族已是皇恩浩荡。
小梦曾问罗一三既然皇帝宅心仁厚为何不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罗一三道若是连有反叛之心的人都能放过,如何让天下信服?
皇家,可不是讲情面的地方。
“不提伤心事了。小梦姑娘先前那番话说得极好。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妩媚抱着蓝无笑道。一年前小梦刚才雁渡还将“虞”认成“七口天”。“而今说话却真有几分‘夫子’的意味。”
小梦只道还差得远。
蓝无蓝媚本是戴罪之身,按理不可与平常孩子一道来青园。
“是小将军、不,虞副将军昨夜与大将军、还有跟随太子来的那群文官据理力争了一整晚。道祸不及子孙。况且不过是平常孩子一道呆在青园,难道还做得出改朝换代之事。大将军这才放过了奴家一双儿女,小梦姑娘若是见到虞副将军,记得帮奴家道谢。”她言语恳切,当初在副将军府那个嚣张跋扈的夫人已悄然远去。
小梦只想到虞夏青。
难怪他昨日走那样快。
妩媚将两个孩子留在青园便走了。小梦心忧,紧随其后。
妩媚走在路上被沿途路过的人各种冷目、白眼,她陪着笑,神情小心翼翼,与带那对兄妹来青园时全然不同。
有两个孩子在身边的时候,她却是昂着头,不卑不亢。
小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