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听得外边有人进来,从流苏内看那人,正是她的驸马。新郎走至床前坐下,掀起流苏。
月光如银,美人如歌,不免令人疑心是梦是醒。
两人互相凝望,不言不语。不知何时,新郎开口道:“公主,你可称心了?”墨刺恍恍惚惚道:“此生再无他求,只愿与边哥哥天长地久。”
台上的烛花开了又开,月亮西落,窗外的雀儿都知趣的伴着新人入眠了。
送完姐姐出嫁,墨束便向吴皇后请求到东北外祖父家暂住。吴皇后问她何故,墨束只说姐姐出嫁,自己在宫中没了玩伴,觉得约束,便想出宫一段时间。
吴皇后知道女儿执拗,也未多想,便应了。
墨束次日收拾行装,带了真奇离宫去了。这一去二三年内,只有逢年过节回宫看望亲人,也不久留,只说外祖父膝下寂寞,不能无人陪伴。铭帝和皇后无奈,只由得她去。
良辰似箭,蜿蜒缠绵,时光就这样静静走过,墨刺与墨束就这样各自有了新的生活,一切平安喜乐,未有再可表者。
立储
自大二皇子殁后,偶有大臣提议立储,及至去岁铭帝大病一场,上书立储的折子更多了。
有大臣建议遵循立长之说,明言应即刻立三皇子乾行为太子,另有大臣暗指四皇子乾真会领兵,正适合初开国需要武帝的大悠。
这几天关于立储一事的折子每见案端,赞成乾行和乾真为太子的臣子各有一半,不分伯仲,铭帝为此事颇为头疼。
午间,宫中的太监总管陈禀得经过御花园,正欲通知禀事的大臣午膳后铭帝在西阁门听奏,突闻远处的碧思亭内传出争吵声。
陈禀得诧异,皇家贵地谁敢在此争执,便着跟随的徒弟小锦子去看。小锦子前去望毕来报:“禀师傅,是七公主和八公主在打架”。
公公大惊,嗔怪道:“小兔崽子,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快去把她们拉开!”小锦子忙道是。
小锦子飞奔在前,陈公公在后。陈禀得是知道墨失墨忘脾气的,这两人经常一言不合就开吵,以至于拳脚相加,全然不顾公主身份。之前二人已发生过多次斗殴,铭帝虽严厉惩罚,架不住两位天生的冤家任性使气。
待陈禀得转过小道,绕过山坡,远远就看见她二人扭作一团,两人揪耳扯发,正不可开交,小锦子在一旁试图分开二人,又不敢强拉。
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奔向二人,边跑边喊道:“二位公主切莫动气,当心伤了!”又叫:“小锦子,快拉开,快!”小锦子只得答好,趁二人喘气的功夫挡在中间。
公公赶了上来,气喘吁吁:“两位千金是要折煞老奴也!”
墨失想是打得累了,反道:“公公,今个这事别跟父皇提起,本公主可不想跟这个野丫头一块受罚!”
墨忘不示弱,抢话道:“本是你的错,你是怕见父皇躲着吧?”
二人眼看又要上手,陈禀得赶忙拉着她二人的手臂道:“公主们啊,咱可消停会吧!这会子老奴有公务在身,二位公主用午膳去吧!”
墨失向着墨忘道:“也好,看在陈公公的面子上本公主就饶了你,令你下午到我的宫中赔罪,不得延误。”说毕,昂头走了。
墨忘甩手也回宫了,陈禀得哭笑不得,带了小锦子办事去了。
晚间,铭皇来百昆宫歇息,墨心和墨忘已睡下,常妃见铭帝面有忧色,便问所为何事,铭帝道:“臣子们屡次上书要立太子,朕有些忧心。”
常妃道:“陛下,墨失和墨忘午间打架,墨忘回来问臣妾,她和墨失父皇更爱哪个?臣妾答,你两个父皇都爱,因为你更小,你父皇便更关心你。墨忘却嚷着臣妾胡说,说父皇如果更关心她,那为何不立她为太子?我便问她,立你为太子后你要做些什么事?墨忘便说,若立我为太子,墨失再与我打架时我便可以命令侍卫们抓了她。臣妾道,若是你抓了她,这个世上便再没人敢同你打架,也没有人与你玩耍,更没有人在你生病之时陪在你的床头给你讲笑话了。墨忘听了臣妾的话,竟然哭着说再也不要当太子抓姐姐了。”
铭帝听毕,乐道:“孤拐心肠怎会想到这个?”又道:“爱妃,我又何尝不想早立太子,只是……”
常妃接口道:“陛下,皇家血脉中可定乾坤者大有人在!何需急于一时?”
铭帝惊诧:“爱妃竟能猜中朕之意图?”又不安道:“只是这般以来太过偏颇,实在难办!”
“自古能贤者居上,陛下是父亲,也是国君,要做公允的父亲,却不能选贤任能,那便有失天下了!”
铭帝感激道:“爱妃,多谢你,朕已明了。只是乾行乾真这般下去,也是不妙。”
常妃道:“依愚妾看来,他二人只是乱花迷眼,若让他们明白彼此唇亡齿寒,手足之情难能可贵便好。”
铭帝点头赞同。
次日天气晴朗,也无公务,铭皇召了乾行乾真入宫,要让他们陪弟妹们玩蹴鞠。
几兄妹穿戴整齐,随父皇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