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卉见陆安神情不对, 试图上前劝阻,拉住他胳膊道,“别冲动,崽崽。你先把手放下好不好?”
不料陆安全然不买账, 只是冷声道,“你带着女工都出去,我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温含卉又扯了他几下,他全然纹丝不动,摆明了自己就是要教训陆学年。
温含卉:“......”
温含卉低头摸摸鼻尖,不想自己有一日居然会被陆安逼吓着带手底下的一众女工走出自己家的店铺。
临走时,温含卉还是担心,反复叮嘱他,“你是在朝中为官的人,切记不可以做违背律法之事。”
陆安抬手就把铺子木门按紧,隔绝了温含卉所有的视线。
身旁的女工们叽叽喳喳,都在说温含卉不坦诚,之前问她驶车送她回手作坊的车夫是不是姐夫,她还避而不答,如今这阵仗,就是姐夫无疑了!
啧,温老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能找到一个如此俊俏的小郎君!
温含卉全然没有关注女工们的议论,她几乎是贴在木门上,试图眯眼寻出一道缝儿,窥伺里面的局面,奈何好运手作坊这两扇木门当年是她亲自盯着工匠取木打造出来的,为了防贼偷盗,做得结实紧密,绝无一丝瑕疵和透光缝隙,如今她根本寻不出一粒米大的缝眼。
昏暗的手作坊内,陆学年终于认出了来人,是殿试时的考官,他哆嗦着嘴巴告饶道,“陆大人,您......您先把手松开,有话好好说......”
陆安不依,一拳头落在陆学年脸颊上。
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只听一声闷响,陆学年整个人都摔在砖石地上,脸颊高高肿起,原本体面的朝服变得凌乱不堪。
陆学年眼神暗了暗,咬着牙起身,“对不起,我不知道温含卉是您的人,若是知道,我绝不会打她的主意......陆大人,您就饶了我吧!”
陆安利落的卷起广袖,再度将陆学年提起来,以指骨砸在陆学年鼻根上,垂眸看着撞在木柜台上的陆学年,低声道,“不,你知道她是我的人。”
浓/稠的血花顺着陆学年的下颌滴落,浸染了他绿色的朝服。
陆安俯身看他,不疾不徐道,“你是翼卓的人。他一定是跟你说,好运手作坊的老板与他有过节,让你出面整治一下温含卉,对吗?”
陆学年眼中诧异,唯恐被陆安看出更多,慌乱地躲过他的视线,狼狈地低头捂住流血的鼻子。
陆安笑了一声,“然后你就尽心尽力的给翼卓办这桩事,想要取得他的信任,让他提拔你,这样你的官场之路就能平步青云。当然了,这间手作坊的老板模样出乎你意料的好看,俏丽温婉,顺带占下民女便宜也不错。”
陆学年的心事完全被陆安说中,他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陆安又将他提起来,摔在地上,眼神狠戾,“你他妈还真敢想!”
与此同时,木门响起一阵嘭嘭拍门声,陆安耳畔响起温含卉的安抚,“崽崽啊,你千万不要冲动,为官者必然要遵守律法,不然会被人抓住把柄的。我没有受到伤害,之后也还想和你一起继续平平安安的生活,不要让我去大理寺给你送牢饭,好不好呀?”
温含卉的耳畔贴在木门上,窥听着里面的动静。
陆安前襟起伏了一下,眼眸里积郁的雾霭散去些许,他以指点点陆学年,打口型道,“姑且饶你一命,以后别给我在温含卉身旁看到你,不然我绝不轻饶!”
陆学年马上爬起来跪在地上给陆安行礼,“谢谢陆大人宽宏大量!”
他嘴上说着恭敬顺从的话,眼里却是Yin郁。
陆安只稍看了一眼便知,此人嘴上说着恭敬顺从的话,眸光里却全是Yin郁,他狭隘偏执,只要有机会,势必就会报仇雪恨,可惜陆学年等不到这个机会了。
陆安笑了一下,低声道,“陆学年,你小肚鸡肠的秉性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陆学年愣了一下,抬眸盯住陆安,在记忆中搜寻着相似的面孔,他知道此人唤作陆安,是殿试的考官,年纪轻轻就登上高位,按道理他不可能认识这样的人,直到他把陆安的名字和那个只短暂出现在他生命中被发卖的半大少年重叠在一起。
记忆已经太久远,陆学年几乎都要忘记这个半大少年了。
他惊恐地捂住嘴,“你是陆安?你竟然还活着......”
陆安淡然一笑,理顺朝服,踱步拉开铺面木门,“让你失望了,我不仅活着,还坐到了能够主宰你死活的官位。”
阳光伴随着拉开的木门涌了进来,陆学年一把抱住陆安腿脚,痛苦道,“陆安,我们是近亲,怎么着我也是你表哥,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爹从小就指着我当官,还请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求求你了!”
陆安俯身道,“陆学年,温含卉已经替我求了你一条生路,她不想我脏了手,我已经放过你了。你该去求翼卓给你一条生路才对。”
陆学年怔了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