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卉一口热茶差点呛了出来,她撂下茶杯,以蒲扇扇面,红着脸道,“我才没有!”
清辰挑眉,以折扇遮面,遗憾地坐回原处,“是吗?那真的太可惜了。温姐姐,你要加油,你一定会有的!”
温含卉:“......”
忽然,温含卉的视线捕捉到停在好运手作坊对街巷口里停着的一辆黄花梨木马车,恰好那扇展开的木窗被里面的男人伸手放下。
黄花梨木是三品及以上的官员才能用来造车的木料,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一辆马车停在狭窄的巷里。
温含卉恍神间,那辆马车已经驶出了巷口,朝宣武门的方向去,看样子是要进宫的。
之后,温含卉去后院接了盆冷水,以帕巾净面,让自己清醒过来,好好做生意,好好挣钱,她都还没在京城买大屋宅呢,不可以这么没志气地沉浸在男女情爱的混沌之中。
至于乱说话的清辰,就被温含卉差去检查近日交货的成衣工艺去了。
好运手作坊是逢十休息一日,温含卉提前两日收到了陆安的来信,礼貌询问她休息日的安排,并且说自己想见她了。
信封上有兰芷的余香,温含卉反复看了几遍,才铺好白宣,抱歉地写道:两日后要去京城附近的古北水镇送成衣,顺便走访一下那边的手作坊,拓宽生意的范围,来回至少要两日,所以我这月逢十就少了一日假期,不能与你一道出去约会了。
末了,温含卉将白宣的墨迹晾干,折叠好准备装进信封时,又重新展开,回应了陆安说想她的心情,她再度提起小细毛笔写道:我也想你了。
陆安接到温含卉来信后,没有抱怨和生气,很是体贴的叮嘱温含卉:古北水镇近水,蚊虫很多,最好是佩戴一个薄荷香囊,夜里点檀香驱赶蚊虫。那里白日温度宜人,夜里却是很冷,所以也要带一件披风以防着凉。
前面还是成熟稳重,到了信的末尾却流露出了几分孩子秉性:为了证明你想我了,你要从古北水镇给我带礼物回来才行。
落款是:等你的陆安亲笔。
好吧,要给陆安带礼物。
温含卉把这件事记在自己随身携带的记事薄上。
胡武净得知此事后,亦是不甘示弱,要求温含卉不能厚此薄彼,也要给他老头子带礼物才行。
温含卉最后Jing挑细选,带了两根一模一样的竹枝垂竿回来,胡武净先挑走一根,另一根则由温含卉在下次约会时亲手交给陆安。
两人再见面,已经是二月末,陆安邀请她参观自己修缮好的府邸。
一样是他亲自驶马车去城郊接温含卉,走侧门进。
温含卉简直对陆安家宅中的布置叹为观止,灰瓦连片垂落,自屋檐处翘起,上面铸有各种Jing美的雕刻。
天井下,四面游廊的明瓦窗上贴了波斯来的琉璃,色彩斑斓,温含卉忍不住去细看上面的图案,“这图案里雕琢的都是什么呀?”
陆安双手执于身后,伸手点点琉璃上的小翅尖,倾身于她耳畔说,“是蝴蝶。”
温含卉耳朵一红,踱步细看起来,每面琉璃中,竟然都藏了一只翩然的蝴蝶,好多只蝴蝶把天井围了起来,白日里,光透进来时,宛若仙境。
她当然知道蝴蝶指的是谁。
温含卉观赏了一阵,回头看伫在不远处的男人,慢吞吞道,“你耍心机。”
陆安否认自己耍心机,“我只是按照自己心里想构筑的屋宅来修缮这座府邸。以前我们就聊过,以后在京城购置了屋宅,要怎么装配。要有书阁,有养花草的地方,有刺绣间,有可以制作木具的空地,有小安的马棚,当然还要有你的寝间。你要去看看吗?”
多年以前的畅想,他居然都还记得。
温含卉用蒲扇扇风,眼神从陆安身上挪腾开,故作轻松道,“好呀,本来就是你邀请我过来参观你家嘛,那你带我去看看呗。”
“是我们家,不是我家。”
陆安从她手中抽过蒲扇,走在她左侧,替她挡住天井落下的阳光,顺便给她扇风。
温含卉讷讷半晌,认真强调说,“我才不听你花言巧语哄我,京城的屋宅我会自己买的,我已经在存钱了。”
陆安看了她一眼,语气幽幽,“那也行,你记得在我们将来的家里预留好当初我们约定过要有的房间就行,特别是我的寝间,休想把我摘出去。”
温含卉一把夺过那把蒲扇,拼命给自己扇起风来,明明只是二月末,她却感觉烈日灼灼,浑身都浸出一层薄汗。
她加快步伐,从陆安身旁走开,没走多远又发现自己不识路,只能退回热源身旁,凶巴巴道,“你走这么慢作甚?赶紧带我参观你的府邸啊。”
随后,温含卉参观了府邸里的书阁、花实、木园、马棚,最后去了陆安口中留作温含卉寝间的地方。
原本以为只是给她留了一间屋子,不想却是留了一整座斋楼,自二楼木窗里朝外看去,一眼望尽府邸里的景色,视线一隅,甚至能看见那条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