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负责守卫的山匪们被这动静吸引了视线,却没动,只是站在原地伸着脖子去看。其中一个刀疤脸的山匪皱着眉头说道:“什么东西?这年头还有野物?”
“怎么可能有野物。”他身边那个抱臂靠在墙上的山匪撩起眼皮扫了一眼远处传来动静的地方,说:“南边粮仓不是说跑了只耗子出来?少不得就是外面那几个混账给漏了。让他们办什么事都办不成,偏生二当家的还老喜欢用他们。”
剩下那个山匪谨慎一些,朝前走了几步,踮着脚多看了两眼林子里,随后扭头叮嘱道:“管他们顶不顶用,咱们自己手头的事做好就行了,何必去跟他们争什么,也不嫌丢份。”
然而这咚咚的声音仍然在继续。
随着这石头落入泥潭的频率越来越高,那三个山匪总算动了,只是仍然没有全走,而是留了一人在原地守着。
此时,徐闻已经屏着呼吸摸到了近前。
出同昌时,徐闻没有带任何能伤人的药。他不是没有想过外面可能会有危险,但他行医多年,从来不曾采摘研制任何毒物,也就一时半会儿根本无药可用。
但有一个东西,是此时此刻,徐闻能用得上的。
且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用。
他攥紧了手里的那根shi漉漉的布条,目光落在那个半眯着眼打瞌睡的山匪身上,暗自给自己鼓了气之后,才敢踏出黑暗之中。
幸好这山匪困倦,没看到一旁的徐闻。
那头,离开的两个山匪已经提刀快走到林子边了,留给徐闻踌躇的时间并不多。说时迟那时快,徐闻飞身过去一把用刚才在泥坑里浸润了泥巴水和麻沸散的布条蒙在了山匪的口鼻之上,将他拖着,推开房门往里走。
山匪在吸入泥巴水不久后,就陷入了昏迷。
徐闻顾不得去打量四周,赶忙将房门给关了,接着回身望着那个已经昏了过去的山匪,咬着牙将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个大夫,最清楚人什么时候会死。
可这是徐闻第一次杀人,他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感觉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好像
被掐着脖子的是他。
因为时间紧迫,徐闻手下用的力气越来越大,最后掐得那个山匪脸上青紫一片,才粗喘着起身,往屋子里唯一的一条甬道奔去。
今日徐闻遇到的最好的事,莫过于这偌大的水牢里,除了各处铁栅栏后面关着的人,就再无其他守卫了。
而在走近那些铁栅栏之后,徐闻才发现,这些人的手脚都被铁钩子给穿刺而过,牢牢地锁在了连通墙壁的铁索之中。
他们身下是看不清颜色的水,倒映着墙上唯一的油灯,点点昏黄映在他们脸上,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活人。
不,那些人脸上的麻木和青灰,将他们衬得比死人还不如。
徐闻看得几个哆嗦,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他脚下踉踉跄跄地加快步伐,在走了约莫二三十个牢笼之后,发现了同样被锁在铁索里,泡在污水中的松无恙。
“松姑娘!”徐闻连忙扑过去,摇着铁栅栏想要叫醒松无恙。
只是松无恙的伤实在太重了,别说是回应徐闻了,哪怕只是清醒片刻,都很难。
没办法,徐闻只能先行在水牢中四处摸索着,想着能不能从哪儿找点趁手的东西,将这铁栅栏给撬开。
“别忙活了”
一道十分疲惫的声音在徐闻的右侧响起。
总是在受惊的徐闻差点从原地蹦了起来,他猛地扭头去看右边,发现说话的是一个清醒的,睁开眼睛看着的他的男人。
“我找东西,救你们出去。”徐闻手中没停,仍旧在水牢的边边角角上搜寻。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进到这里面,就没人能活着出去。”
虽说这人看上去和其他受了刑的人查不多,但从这人说话时的气息来看,要么是练过武的,身体底子好,要么就是还没来得及受其他人那么重的刑罚。
徐闻摸到了一截铁棍。
他握着铁棍在手里掂了掂,直起身子往回走,却不是走去那个男人的牢笼前,而是先行到了松无恙这一处的铁栅栏外。
正当徐闻要开始撬铁栅栏时,不远处的甬道里突然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遭了!
徐闻暗自咬了咬牙,连忙将铁棍卡进铁栅栏里,用力一撬。
铁栅栏纹丝不动。
这时,甬道里的山匪们已经提着武器走进来了。
“娘希匹的,老子就知道进了老鼠,老三可不能白死,给老子剁了他,今晚咱们吃包子!”领头的刀疤脸眼神森冷地盯着徐闻挥刀喝道。
算着时间。
这个时候山寨里的山匪们应该已经吃过一次饭了。
徐闻在想,他们会用那个水缸里的水做饭吗?还是说,那儿的水只是一部分人喝的水,并不是全寨子的人日常饮食的水。
在那刀疤脸的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