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是疯了吗?”
二哥在房间内踱来踱去,他刚刚已经摔碎了一块玉石镇纸。
“他疯没疯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快疯了。”大哥气定神闲,给自己到了杯热水,“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坐下来商量吗?”
“爸的心都偏得没边了。”
二哥冷笑,“这算什么?不过是个婊子生的。”
“那也要看小弟能不能守得住啊。”大哥喝了口水,“你脑袋里都是豆腐渣?”
二哥总算熄了火,做了个深呼吸,脸上不带表情,眼底的厉色倒是没有褪去半毫。
“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
二哥喃喃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风平浪静,宁静祥和得有点诡异。
小儿子拿了股份,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也不去公司看看,反而总是窝在书房内,看那些金融书籍,他很快要升学了。
“他倒是沉得住气。”二哥咂舌道。
“怎么说也是爸的亲儿子,这点本事都没有,我都要怀疑不是亲生的了。”大哥耸耸肩,从国外带来的小习惯。
大哥道,“机票我订好了,明天就回去。有事联系我。”
“知道了。”二哥摆了摆手,“你去看看妈,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老失眠。还说自己一定是撞邪了,也不知撞的到底哪门子邪。”
“你找个什么狗屁大师让她安心不就好了吗?”
“我相信科学,没事儿搞什么封建迷信啊。”二哥皱眉,“妈就信这个。”
“好了,我去看看。我不在你多看着妈一点。”
“嗯。”二哥低头玩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跟谁聊这么热乎?”
“刚搞上的十八线小嫩模。”二哥头也不抬地答道。
“爸爸?”
“嗯。”
小儿子趴在父亲的膝头,温柔的阳光令人昏昏欲睡,书房内的浮尘清晰地悬停在半空中,仿佛是一块凝固的空气。
他放下看了没几页的书,小声嘟囔,“我困了。”
“今天看了多少?”父亲问道。
“五页。”小儿子松开搂着父亲膝弯的手,直接瘫在了软和的羊绒毯上。“让我歇一会儿。”
“下午有老师来。你到时候又要出洋相了。”
“下午的事,下午再说。我好困……”儿子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小儿子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呼吸声轻悠而平缓。父亲不免想到十五年前的一个暖洋洋的午后,娇娇小小的孩子像个粉团似的,什么刺儿也没有,什么冰冷的外壳也没长成,柔软得像去了壳的牡蛎,尝一口,是腥甜的。
嘴里是萦绕不去的血腥味。
父亲把躺在地上的小儿子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他又去找了块毯子,仔仔细细地盖好。
他突然很想抱他,一如十五年前的午后。
“大哥。”
小儿子停下脚步,乖乖巧巧地向大哥打招呼。
“你要出去?”大哥见他一身外出的装扮,随口问道。
小儿子围巾手套口罩三件套,正是要去冰天雪地冲锋陷阵的样子。
“嗯,和朋友出去玩儿。”
“我也出去,要我载你一程吗?”大哥笑道,他提着一个小旅行箱。
“大哥这是要走了?”
“过惯了国外的快活日子,归心似箭。”大哥直言道,“这里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小儿子笑了笑,道:“怎么?大哥这是被这儿的往来应酬吓怕了?我去宁一广场,顺路吗?”
“算是吧。”大哥不置可否,“顺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