邧帝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心里不禁有些恐慌。
他们都去哪儿了?
“吕长夜?”
“吕思净?”
“萱儿?”
“阳奇锋???”
“来人啊,有人吗???”
邧帝一边走,一边大声喊叫,但是没有一个人。
走了很久,走到朝会大殿时,忽有女孩清亮的笑声传来。
声音有些熟悉!
“阿姐,是阿姐的声音。姐,你在哪里……”邧帝跌跌撞撞地朝前走。
前方的大殿里终于有人,满朝文武俱在,连姚相都年轻了好多岁,看上去Jing神矍铄。
溧阳长公主头戴金冠,穿着皇嗣女才能穿的七爪龙袍,立在皇位旁侧,笑着看向他。
邧帝顾不上别人的眼光,跌跌撞撞朝溧阳长公主走去:“阿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溧阳长公主的眼神终于落在他脸上,看了很久,似乎才认出他。
“你是——阿遥?”溧阳长公主脸上的笑容收敛,表情变得严肃,愤怒道:“是你夺了我的皇位,害死了我,我恨你。”
“不是的,阿姐,我没有。”邧帝向她解释:“是裴奕秋不安好心,他同意削藩,是骗你嫁给他。但他暗地里却勾结其他藩王,意图联合其他藩王一同谋反。他狼子野心,你不能嫁!”
“我给他生儿育女,我嫁给他,就是他的妻子,至少他不会害死我的孩子。”溧阳长公主忽然朝他扑过来,掐着他的脖子:“我的菖儿呢?是你把我的菖儿弄丢了,你把他害死了。”
“阿姐,我没有。”邧帝痛哭流涕,“阿姐,我虽不喜菖儿长得像裴奕秋,但他始终是我的外甥。他是你的儿子,我怎么会害死他。”
“你从小就喜欢撒谎!”这声音苍老又充满威严。
邧帝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肩膀忍不住后缩:“父皇?”
“父皇,您还活着?”
皇位上坐着一位憔悴的长着,他面色苍白,容貌清瘦,留着短须,不怒而威的看向邧帝,“遥儿,你从小就喜欢撒谎,又懒又笨,不堪重任。你把阿姐皇位抢了又怎么样?这十几年时间里,这个国家在你手中越来越糟,官员怨声载道,百姓民不聊生。你狼子野心,不顾手足之情,野心勃勃却又昏庸无能。早知如此,朕还不如在你刚出生时,将你掐死!”
“我没想夺了阿姐的皇位,我只是想让她有警惕心,想让她把心思从裴奕秋身上收回来。”邧帝理直气壮:“都是阿姐的错,她为了一个男人,连皇位都不想要了。”
金灿灿的大殿里,忽然变得昏暗,溧阳长公主尖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邧帝惊恐地看着她,只见她长发披散,眼里流出血泪。她伸出手,要用长长黑色指甲来抓他,却怎么都够不到。
“胡说!你这个罔顾人lun的畜牲。”溧阳长公主道:“裴奕秋已经答应我,只要我将来封他为皇夫,为他生儿育女,他愿意配合我削藩,替我征战西境,平定莫卧儿帝国。他不像你,他对皇位没有眷恋,只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不是的,他骗你的!!!阿姐,你别信他……”
“阿遥,你害得我好苦。”溧阳长公主哭了起来,“阿遥,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阿遥,你把菖儿找回来。”
“阿遥,我的菖儿呢?”
邧帝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去抱住溧阳长公主,可是世界忽然旋转。
在他的视线里,父皇和皇位从中间裂开,他身体里露出一个黑色的洞,阿姐被洞中的神秘力量吸了进去,还有姚相和其他大臣也被那个洞口吸了进去。
“阿姐,不要走……阿姐,你快回来。阿姐,我后悔了,我把皇位还给你。”邧帝满脸是泪:“阿姐,我后悔了,我承认裴奕秋是爱你的。是,是我嫉妒他,是我故意害你跟裴奕秋分开,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阿姐,你回来吧……”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父皇的骂声消失,阿姐的哭声也消失。
邧帝张开嘴,却喊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身体像是被一种神秘力量禁锢住,动弹不得。
究竟发生了什么?
“陛下,快醒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陛下,您被梦魇着了,快醒过来。”
谁?
有人在给他擦汗。
他用冰水泡过的棉巾给他擦脸。
清凉的触觉,让他安心了许多,四肢百骸终于有了力气,手指头可以微微弯曲。
吕思净见邧帝眼皮子动了动,继续唤他,“陛下,醒一醒?”
邧帝终于能睁开眼睛,看到吕思净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原来是梦。”
吕思净将邧帝扶起来,从吕长夜手中接过温水,伺候到邧帝嘴边,“您梦见什么了?”
邧帝愣怔了片刻,才想起梦里的事。
梦境如此清晰,阿姐掐他脖子时的指甲微微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