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瑾前日才从他家里拿走一盒月影苁蓉,他把这些药材送给林萱做什么?
林萱犹豫了一阵,人活着,总是难逃向五斗米折腰的际遇。
并非她信念不坚定,为了哥哥的身体,她愿意暂时委屈自己。
相通后,林萱一声长叹,缓缓抬头,与姚允正视线相触,笑如春风道:“最近宫中事忙,还未来得及向姚兄道喜,实在抱歉。”
裴云瑾从城墙边沿一跃而下,主动牵着林萱的马,微笑着看向姚允正:“姚公子可听到了?一个人,对于她自己从未想过要得到的东西,哪怕失去,也并不可惜。”
姚允正并不接受这番说辞,他还记得在明月楼听戏时,裴云瑾对林萱百般讨好,林萱却只对他一个人语笑嫣然。那时候,林萱心里分明有他的!
他心有不甘:“萱儿,你不是很喜欢听我弹《广陵散》吗?从今以后,我只为你弹《广陵散》。”
林萱嘴角的微笑尽数消失,她记得刚才在街上遇见时,崔云湘主动去牵他的手,他并没有拒绝。
他果然是镇南王的血脉,风流又滥情,哪怕他与她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她也没办法忍受这样一个滥情薄幸的哥哥。
只是前世,他们并不熟悉。那时候,姚允正为何要帮她逃离皇宫呢?
林萱不自觉地皱眉,她看见不喜欢的食物就是这种表情。
裴云瑾喉结滚了滚,每当林萱生气的表情,很容易能让他情动。
当然,他更乐意见到林萱对姚允正心生厌恶。
林萱没好气的看向裴云瑾,朝他伸出手,示意他过来扶自己下马。
裴云瑾摸到林萱的手,便不肯再放,直到林萱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才舍得松手。
林萱对姚允正侧身行礼:“多谢姚公子美意,让您心生误会,这是我的过错!”
裴云瑾眼疾手快的扶她起身,顺便将她带到怀里,淡淡对姚允正道:“上个月东江苑来了位琴师,弹《广陵散》乃是一绝。可他心性高洁,只弹给有缘人听,我有幸听得一曲,如仙音飘渺耳畔,久久不忘。可惜那位琴师已不在京城,他离开后,我竟听不得任何丝竹。听闻姚公子的琴艺当世无双,不知比起那位乐师如何?”
姚允正因博学多闻,很有才华,且睿智机敏而少年扬名,他与莫卧儿国使者交锋的那一场辩论更是被人整理成文字,在书院学子间互相传阅。
但他有个最大的缺点便是情绪容易激动,轻易便陷入了悲戚中。
又很不巧,遇上裴云瑾这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当即被气红了脸,临走前,还恋恋不舍的看着林萱。
“等一等!”
在姚允正惊喜的目光中,林萱拿出另一个子晨方佩递给姚允正:“你和云湘郡主好事将近,这是我补送的贺礼。”
姚允正立刻泄气,接过玉佩,道:“多谢贵主!”
姚允正走后,林萱对阳蒙道:“今日多谢你陪我走一遭,我与裴世子还有事相商,你就送到这里吧!”
阳蒙对林萱点点头,道:“好,以后但有事,随便找哪个铁甲军都可以,我会在最短的时间赶到你身旁。”
林萱笑着再次道谢。
阳蒙看了一眼裴云瑾,朝他拱手行礼,然后退下。
终于只剩下林萱和裴云瑾,她笑都懒得笑了,也不管那匹马,自己一个人走了。
裴云瑾虽心里不好受,却不敢发作,让人将马气走,然后上前截住林萱,将她拦腰抱起,熟门熟路地飞檐走壁,很快回到晴云阁。
林萱被裴云瑾压在那张宽大的书案上,听他压低声音在耳边道:“你倒是挺心疼吕思净,自己病了都咬着牙不肯来求我,为了给他调理身子,却半点都不犹豫。”
林萱无力的攀附在他省上,眼里迷离,呼吸微微紊乱。
“我还没开始,你就不行了?”裴云瑾笑着亲亲她,越说越过分:“贵主欲念这样重,像阳蒙那样的傻小子,他知道怎么讨好你吗?”
林萱瞪他,眼角通红:“你闭嘴!”
裴云瑾突然抽出手,抚上她的脸颊:“萱儿,我只是想提醒你,人只有自己的身体忠诚时,才能看清楚自己的本心。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可是我也说过,从头到尾,我只有你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他突然停下,林萱求而不得,身体悬挂在半空,如同风雨中的孤舟失去方向。
正好,清醒的神志得以从紊乱幻觉中清醒,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傻到心里眼里只有你的蠢女人?你以为只凭几句花言巧语,我就会忘记你正在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每个人都有缺点,我也有!”
“你能做到的事,别人当然也能做到。而且,我并不觉得羞耻!”她用力推开裴云瑾,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我心里厌恶着你,哪怕你轻易能挑起我的欲念,Cao控我的身体,也改变不了我恨你的事实。你的手段我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