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让这个隐患留在身边。可她又想起曾经叶裴率先站出来支持她的画面,心中划过一瞬间的为难。她该如何才能将权势一点点揽回来呢?司夜离肯定不会轻易放权,而她自然也不可能去求他,或许正是知道她看出了这点,他才等着她自己主动回去找他。她此生最厌恶就是被人欺骗和威胁,他越是这么做就只会将她推得越远。
今日是凤翳第一日上早朝,讨论的便是改国号之事。凤翳大概是真的有些怕这位皇姐夫,频频转头去看她的反应。阿月的帘珠后半撑着头,一袭绯色绛紫凤袍将她身姿衬托的玲珑雅致,身侧各有两名宫女服侍着,轻轻摇着扶扇。用金丝绣着凤凰图腾的踞底显示着她尊贵的身份,她虽只是公主之身,却能享受到皇后品级。她微微侧过身,给了凤翳个安心的眼神,听大臣们接下去怎么说。身为上位者,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多听少说,关键时候发表最终结论即可。无需紧张害怕,那都帮不了他们。
凤翳转过头继续听底下朝臣上奏道:“西凤国号上延至百年皆未变过,不如顺袭先帝凤武稍加改动则可,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此发表见解之人乃正二品吏部文官,到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既保留了国号也是新帝新政的喜气改革。
众人看来也没什么意见,都纷纷附和,对于先前提议要改国号的阿月到是都偷偷打量了起来,他们不知她的心思,也无法猜到她会在想些什么,毕竟在不清楚她脾性的情况下想摸清还是很难的,就怕会拂了她的意,刚开始就互相杠上。他们到并非是怕,而是事情已然如此,只能对这位长公主恭敬有之,无端惹出是非只会令西凤再次动荡。
阿月此前并未掌握过朝政,对于这些事毕竟不熟,还需要慢慢摸索。不过她觉得他们所说也有一定道理,也就允之道:“那你们有何新的提议,譬如说给新帝加封哪个尊号合适?”
“凤仁帝。”司夜离寡淡开口。他眼神暗沉,眸光看向阿月时显得尤为深不可测。
阿月坠入他幽深眼眸中,她不自然的撇开眼,斟酌了下道:“皇上意下如何?”她看似不经意的总是在询问凤翳的意见,但这何尝不是在小心应对着众大臣,她要让他们明白她的分寸,她不会樾矩。
阿月不驳反问就是赞同的意思,她让凤翳做最后的决定权,凤翳点头道:“拟旨,允了。”
“那现在再来谈谈女革之事。这是长公主早前就提议的改革,微臣深以为效,试验下来发现初有成果,以为长公主此论对西凤的未来有着推动作用,故恳请皇上能在朝堂上破格提拔女官。”司夜离参奏道。
他低垂了头作揖,阿月在帷幔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心里的某块地方却有微微的烫意。原来他还记得并一直在默默做着这件事,她以为那是她的天方夜谭,根本不会被这个男权充斥着的地方予以肯定,那等于在撼动他们的权利并挑战他们的底线。她不知这背后司夜离的想法,还是说他也认可,并非是盲目的为了她。不管怎么说能在此时此地提起,以他们现在手中紧握的权利来说都不再是天方夜谭,而她又怎能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站上权利的巅峰,入主勤政殿与百官谈论政事。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改变,在潜移默化中一点点变化着,才有了今日的提议。
底下朝臣因提起此事的是摄政王,他先前也一直排除困难做着这件事,虽也有个别反对的声音,但阿月能被西凤帝赋予重任坐上朝堂掌权都盖棺定论了,他们对女革的事又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以众人都不再有声响,这种事本身就是上位者的决策,既然他们彼此间意见达成一致,说了也没用。
“拟旨,昭告天下。”一场早朝就在新帝的结论声中结束。
这是阿月与司夜离共同站在朝堂上所作决策赞同的第一件事。朝堂上拘束的她全身都不舒服,他们二人既是夫妻,朝臣们自然也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对待事物的看法,先前阿月会持赞成既在情理之中又稍显意外。情理之中的是他们刚成婚,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摄政王的,先不说他们之间感情如何,坊间又是如何评价的,至少他们已然是夫妻,同睡在一张席上,撇开国事不谈,指不准两人心思是一样的呢?稍显意外的是既然长公主与摄政王站在同一阵线,那他们两人下了早朝后怎么各自往反方向而去,连个招呼都不打呢,哪里能看出是新婚夫妇了?且看两人脸色,都淡漠的好像陌生人,似方才所下决策不过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而且好事者早就偷偷打听出来他们二人根本不住在一起,那就是说有名无实咯?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两人私下里闹僵,朝堂上反目是迟早的事,看来有好戏看了。他们乐的看这样的场面,若他们真的恩爱如初,那他们这些朝臣就要睡不好了。
第26章 至高皇权
分房睡的第三日,此事终于传到了沈暮娩耳中。先前两人成婚时她就一直在宫殿中借口没出去,免得看到阿月心情不好。西凤帝对这位昔日照顾他多年的晚医女到底还是偏心的,私下赏了她道圣旨,任她在宫中出入自由,若无犯大事皆不得对她有刁难。正是因这份圣旨,她到无需担心阿月会为难她,省得她自找麻烦。近来她在宫中并无空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