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一个有野心的人会做些什么。他从很早以前就看出了司夜离的不简单,只是猜不透他想要什么,他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实则是将自己的野心狠狠压制住。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是将西凤紧握手中就一定是他最终所求?可让他好奇的是,既然他大权在握,如今西凤还能有谁制服得了他,那个人他到是想见见。怎么是个女人,就算这个女人在西凤帝面前得宠些,又还有什么能力扳倒司夜离?这让宁浩对进来的人多了几分兴趣,难免就听他们说了些话。
女子抬手将锁打开,示意身后掌着琉璃盏的人退下。牢房中没有光,唯有外面墙壁上散发着浅浅的烛火,将她的脸笼得明灭交暗。坐在床榻上磕眸的人似是感应到了来人是谁,并未睁开眼来看她。他知道她会来,她也必定会来。
女子站在门边看向他,唇角渐渐挽起抹苦涩的笑来,看来他已经猜到是她,他们终究还是无可避免的走到了今日这步,到底是哪里错了?他们熬过了岁月的分离,熬过了隐忍的思念,却最终还是败给了缥缈的情爱。她始终都以为能陪着他走下去的唯独是她,也只能是她,所以才会一次次的放任他身边有女人往复而来,她低估了他的心,是她亲手拿他们的感情去考验那些虚无的信任,终落得一无所有。她为他斩断了所有退路,也从未想过给自己留有余地,然而她错了,她在这场情爱中迷失了自己,输得彻底。攀附着一人,以他的人生为自己目标,失去了自我,一旦被抛弃就会连整个人生都崩塌。这样的人既可悲又可怜,却无法说她错了。
====================
第五卷 若无来世 殊途陌路
====================
第1章 真实身世
爱一个人何错之有,世间像她这般的女子又有几多,几人能真正做到不迷失自己,清楚冷静的全身而退,将损失减到最小。即便是真的能做到,可一颗付出过的心总还是千疮百孔,无法愈合。都说及时止损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挽回,但那些人一定没有经历过漫长的时间相爱,她耗尽二十几年的时间只爱了一人,要如何才能将那人从心底剔除出去?她做不到,就只有卑微的用尽手段去赢回来,哪怕是被自己不耻,抛下自尊、骄傲,她都只能那么做。就算是被他恨,那就被恨着吧,恨着也比遗忘的好。
“阿离,反了吧。世事根本不可能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以为你只是想借用西凤的国力,并非是要谋夺,事实是当西凤帝在得知你是轩辕启时,他可还会再信任你,不会拿你当谋国罪来论处?”显然不会。西凤帝在得知了他的身份当下便对他做出了决断,毫无余地不顾念旧情,他当时想的是什么无人知晓,可以肯定的是他必然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这些年来司夜离一步步有心机的铲除了所有敌人,造成了西凤唯他独大的局面。若说从前西凤帝还是信任他的,可他现在呢,皇权被架空,苟延残喘的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为的就是希望西凤不在他手中覆灭,然而事实却终究背道而驰。他亲手放任了一头白眼狼在身边,任他将西凤蚕食进自己手中,试问西凤帝又如何能忍受自己犯的错?他一生都在为西凤着想,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却都是错的,他看错了宁浩,如今又看错了司夜离,他的人生一败涂地,他却不能让西凤毁在自己手中,哪怕是错了他也要将错误纠正过来。
那日夜间后来有一人悄然进了延清宫中,淬然跪在他的面前,叩拜到底,开口的声音却是陌生又熟悉。她求他放了司夜离,此生她从未求过他什么,哪怕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毅然挺直了身躯,不愿低入到尘埃中去。可她在那么多年后,为了一人竟将尊严踩入泥底,全然不顾自己的脸面,又何尝不让人心疼。
西凤帝颤巍巍上前,想将她扶起,却被她用手拂开道:“还请皇上成全一个做母亲的心。”西凤帝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匍匐在地卑微的模样。她的身子羸弱纤瘦,伏地时宽大的袍袖将她整个人都衬托得越发瘦弱,仿佛随时都会倒地不起。
西凤帝拗不过她,只得任着她跪,但她的话都将彼此都陷入到一段往事中去。原以为这些往事谁都不会再提起,至少在他有生之年也无人敢提,而他则将这些秘密都带入到坟墓中,留下令人唏嘘的诸多揣测给后世,就让它被岁月尘封,再无人知晓。然而命运总是爱捉弄人,他又怎会想到就在他眼皮底下放任的人竟会做出这种欺瞒的行为,且多年来瞒天过海,甚至妄想颠覆西凤。如果不是被告密,这件事他们打算瞒他多久,是等他死了彻底将西凤夺取过去,还是就算夺取了也未必会有人知?只要想到这些西凤帝就全身冒冷汗,禁不住后退了两步,借助扶椅的力才勉强支撑住自己,难道这就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吗?他自己犯下的罪孽终究还是要偿还,别妄想侥幸逃过。
他叹息道:“素悠,当年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你知道多少?”他这么问是开诚布公的,私底下只有两人在,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好友间的坦诚。可就算是再要好的人也是分为主次的,那就要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了。
那声素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