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为容貌并不输奚霂,男人嘛大多喜新厌旧,她就不信江漱星会一辈子都不纳妾。
爱慕权臣的美人多得是,就算是以侍妾身份入府,日久天长你主母的手段还不一定玩得过我,菱莺捏紧了藏在袖侧的药瓶,得意地笑。
赶马一日,众人落脚客栈歇息,奚霂理所应当和江漱星一个房间,她一看到他就想起昨晚,有点拉不下脸,自以为平常地跟他入了房间。
女孩低着头左瞟右瞟,心不在焉地当小尾巴,男人脚步倏地一停,她咚的撞上他后背,疼得呲牙咧嘴,骂:“你干嘛停!还有你的背是铁做的吗,哎哟疼疼疼!”
“不是说病了?”江漱星侧身,手覆上她的脸,温热的掌心轻轻揉着她的鼻梁。
“我,对啊,嗓子难受,咳咳咳。”
她躲开他的手,弯腰猛咳。
“怕传染给都督,我这几夜和绿蜡她们睡。”奚霂借口开溜,跑到一半又被他拽了回来。
有人捏着后颈的滋味真不好受,就像弱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人眼前,江漱星还比她高一截,她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他暧昧的视线此刻正紧紧盯着。
身后男人轻轻,“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你在生气对吗。”
“没,”她小声嘀咕,“我应该明日午时就不会气了……”
牛头不对马嘴,也就她自己信了。
“哄哄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磁性张力的嗓音是泡在酒里的蜜糖,她醉得七荤八素,推开他:“不用,你当我耍小孩子脾气,不用管我。”
他当然知道,勾了勾女孩下巴:“挺可爱的,以后多耍耍。”
“这么喜欢我晾着你?”
“小闹怡情,”他蹭了蹭她鬓角:“我肯定惯着你。”
行啊,女孩跳到一旁,吐舌道:“今晚自己睡,拜拜~”
江漱星怀里空空,下一刻眼睁睁看着爱妻钻进了别人的房间,俏皮地冲他飞吻一下。
孤灯孤床孤寡人,他抱着被子惨兮兮地过了一宿。
天蒙蒙亮,他便迫不及待地想冲进房间要人,临到门前良好的教养告诉他,进屋先敲门,于是江大都督手捧着早点,文质彬彬地“咚咚”两声。
没人来,他狐疑地附耳隐约听见里面人说话,先是打了个哈欠,“别给他开门。”
他气结。
“都督,您这是做什么?”
悦耳的声音从侧后响起,江漱星回头。
胡菱莺一身桃红垂绦百褶裙,头束双螺髻,面施胭脂水粉,明艳动人,款款向他行礼。粉红娇俏,江漱星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心说奚霂为何鲜少穿这种颜色,姑娘虽说气质清冷,但在他面前活泼可爱得紧,配上此般颜色绝对美得赛神仙,叫他爱不释手。
光是痴想着,男人嘴角不可抑地弯了弯,被胡菱莺收进眼底。
她狂压喜悦,复而用更甜腻的嗓音说:“都督定站累了,您快回房去歇歇,奴婢给您捏肩。”
她特意用玫瑰花瓣浸润过的双手,飘然生香,定能媚他。
“不必,”江漱星道:“你去忙你的罢。”
这……菱莺表情微僵,但识趣道:“是,奴婢告退。”
果然万事急不得,有退有进才更有遐想的余地,菱莺自认是欲擒故纵玩得巧妙,也罢,如今都督已经为她的美色所倾倒,成为他的内室指日可待,她要慢慢来。
江漱星重新站回原位,过不多久门便打开了,出来的女子挽着云髻,白玉珍珠双长步摇惹眼,胸前挂着一只绿石孔雀芙蓉坠子,和烟笼昙花雨丝千水裙珠联璧合,她杏眼水润,乜了他,嵌五灵的手翩翩扫过袍子。
美人冰肌天成,如新月生晕,经过之路万物失色。
魂都被勾了去。
“用完早点,我们便出发。”他喉头生涩,垂眸不敢直视尤物。
奚霂倚着二楼栏杆,随意地支手撑颐,江漱星尚未回神,口中便被她塞了包子,他怔懵抬头。
鬼煞星咬着白包子的模样实在可爱,奚霂忍不住发笑,一泓清泉似的眼里光亮点点,女孩气若幽兰:“你也吃呐。”
男人听她的话,乖乖地抱着包子啃。
一旁的绿蜡蒲雪早已傻眼,纷纷扇了自个儿一巴掌清醒,响声惊动了奚霂,她讶异:“怎么了?”
“有…有蚊子!”蒲雪嘿嘿一笑,拉着绿蜡跑:“夫人我们先走了。”
她无奈地叹口气。
“之后入宫,我先去朝圣,你去御花园转转,”江漱星道,“见到后宫的娘娘问候句即可,不必过多交谈。”
“嗯,”她点头:“我们会在都城待多久?”
“四木行宫的清荷盛会结束后就回南方,如果我去督军,你就去找萧昼珩,他也在,跟他随便打发点时间后等我回来。”
啊……原来萧侯爷是给我打发时间的啊……
江漱星抱她上马车,路上奚霂小憩过一觉,醒来便听蒲雪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