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别哭,我还是爱你的。”齐姣吻掉他的泪水,低语道:“我爱你,所以哪天等我做上了女帝,一定会娶你当男宠的嘻嘻。”
窗外雨势滂沱,齐姣直身摊开了那副卷轴。
“不过我现在不做,我要让你弟弟七皇子齐衡之做了再说,毕竟我是他姐姐嘛。”
“对不起,”他说,“阿姣对不起。”
从前的青梅竹马,从前天真可爱的姑娘,都不复存在了。
齐姣没说话,眼中的黑火越烧越烈。
“太晚了,我不想听了。”
笔墨篡改历史,她注定会是千古的罪人,死后也不能再入大央皇室的坟冢。
不入就不入吧,反正她只是个公主,母后嘴里一无是处的公主,她死了也不想再看见她。
殿外的黑衣卫涌入,将萧昼珩围困其中,齐姣叼着笔,兴致勃勃地给他看改好的圣旨:“你瞧,齐衡之做皇帝啦,你那狗屁父侯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阿姣,不要。”
“凭一己之力玷|污|了整个齐氏的血脉,九泉之下他也可以拿出来好好吹嘘一番了,那条哈巴狗,笑起来整张脸跟堆满褶子一样,真恶心。”她哈哈大笑,“我是长公主了,阿珩,哈哈哈。”
“齐姣!你别疯了!”从来温文尔雅的他,一朝也会发怒吼她,齐姣看着台阶下萧昼珩歇斯底里瞪着自己的样子,居然会觉得很心寒。
好难受啊,她抬头竭力忍住泪水,拼命扯了个笑容:“我没疯,阿珩哥哥。”
她走向他,脚环的银铃清脆宛如地狱的魔音。
“你不该凶我的,你从来都没有凶过我。”她戏谑道:“要受惩罚哦。”
黑衣卫上前摁住他,齐姣使了个眼色,慢慢地转过身。
听呐,雨的声音和棍棒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多么动听!父皇!
她闭目沉醉,欣赏着爱人压抑的痛苦呻|yin。
后来,他昏过去了,再后来,她听人说东宁侯的腿废了,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齐姣望向窗外。
青梅枯萎,我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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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疫病
暮霞绮丽,他们从都督府里出来,小厮推着轮椅慢慢地行在空旷的长街上,萧昼珩倚着椅背,嘴里咿呀地轻哼着戏腔。
那是首牌坊里鲜有人点的苦曲,因着语调凄婉哀绝,唱人多难共情渐渐也就废止,小厮纳闷,他家主子是何时学会的。
一曲唱罢,手搭在腿上落下几个拍子,男人的面上没有苦色,却是纾解,他微侧头:“欢喜,你觉得本侯将那些事告知了漱星的夫人,欠妥当吗?”
“怎会,”小厮答:“您权当给都督夫人个警醒了,叫她多提防点长公主殿下,是好事哩。”
萧昼珩想起奚霂最后吃惊的神情,摇了摇头,“可能本侯不太擅长讲事,吓着她了,也罢,下回再润色些吧。”
“还润色呢,侯爷,”小厮痛心,手指不免激动地捏紧了握条:“长公主她对您……哎,您今日所讲根本不及她狠戾之一,她都如此对您了您还美化她作甚呢,换作小人了早就咒得她下阿鼻地狱了!”
萧昼珩沉下脸,低斥道:“不许放肆。”
他闭了嘴。
“漱星的夫人和从前的她很像,古灵Jing怪,我一逗她就爱脸红,”男人的眸中尽是柔和,“她恨萧家迁怒于我,我都不会有怨言,但我不能看她继续糊涂下去,糊涂到颠覆了整个大央。”
“侯爷,上次您忤逆她就被打断了腿,下次呢,下次指不定就是断手了!侯爷您听小人的,她就一疯子,咱们离得远远的别招惹她了,管她生不生死不死呢!”
远处侯府的七角灯朦胧地笼住几点雨丝,扬扬地飘落。
萧昼珩注视着,许久才启了口。
“我的命早就给她了。”
草长莺飞的暖春,娇贵的小公主躺在少年的怀里,他盘腿坐在草地,低头就能望进女孩水亮亮的眼睛里。
“珩哥哥,我想要那个。”她指着天际的纸鸢。
他循看过去,左不过是寻常百姓纸糊做的小玩意,朴朴素素的没点金贵气。
“公主,宫里头有更漂亮的哪,奴婢去给您拿。”身旁的丫鬟哄道。
“我不要!”齐姣气鼓鼓地叉腰:“珩哥哥给我做嘛,我要咱们两个的。”
他做了一只男孩一只女孩,手法粗糙勉强能认出个形。齐姣却很是高兴,催着他去放,他在前面跑,她在后面提着裙子跟。
像只小蝴蝶一样飞进了他的心里,他放慢了脚步。
背上一沉,他连忙腾手托住她,她拍着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笑声很清脆。
“珩哥哥,”她拢着他的脖子,身上甜腻的香味冲进他的鼻腔:“我们也像它们一样飞上天去玩好不好,你带姣姣去。”
“别瞎说,”他假装斥她,“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