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霂作思考状:“先养肥一点……啊不是,先让人家吃几顿饱饭嘛。哦对了,弈母镇你就想让它如此乱下去?”
“几个饭桶留下的烂摊子我凭什么去收拾。”他冷笑。
奚霂的表情一瞬划过失落,但很快掩藏下去。
***
大央南,弦灵。
江漱星牵着奚霂下轿,她一抬眸被眼前景壕得倒吸凉气。牌匾黑底红漆,“卫军都督府”五字烫金篆刻,光芒下熠熠生辉,大门口两侧各是一只玉麒麟坐镇,口衔宝珠,通体晶莹雪亮,绝非尘世俗品。
江漱星昂着头,骄傲得像只孔雀:“进去安顿好神女后,所有人来书房面见本督。”
“是。”
奚霂吞咽下没见过世面的口水,随绿蜡蒲雪跨进府内。
府邸一时还逛不完,但其中装饰奢华也只有皇宫能相比媲美,奚霂掸了掸小阁内的金丝楠木座椅,小心翼翼地把屁股放了上去。
“我感觉像坐在金子上,怪为难的。”她压力山大。
绿蜡回到这里,犹如鱼入了池,动作熟练地替她料理好屋内的熏香和炭火,又叫人去端了碟nai糕来,她沏上茶:“姑娘不必心慌,这些都是咱们都督打胜仗回来先帝和皇帝赏的,又不是贪污纳贿收来的,不打紧。”
奚霂尝了一块nai糕,含糊问:“那都督是不是很有钱呐?”
绿蜡摇头:“这奴婢不晓得,咱们府里有个仓库,都督把稀罕玩意都收那儿了,钥匙自己保管,奴婢们也没去瞧过里面有多少银子,应该不会少。”
嗬,原来是个富翁。
“富得流油也不去赈灾。”她小声埋汰,“一镇乱了,南方安能独善其身。”
绿蜡啊了声:“姑娘是说弈母镇吗,虽说可能于事无补,但都督已经下令施粥赈济了。”
“真的?他骗我。”
“都督或许刀子嘴豆腐心吧,奴婢不敢揣摩。”
“就是!”奚霂傲娇道:“他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
“那姑娘先自个儿休息会儿,奴婢先去书房面见都督。”她行礼。
奚霂对室内的字画颇感兴趣,盯着它头不回地摆摆手:“去吧去吧。”
绿蜡和蒲雪两人来到书房,屋内已来了几位年长的嬷嬷和几个德高望重的奴婢掌事,江漱星让赵景昀把门阖上,屋子里拉了帘子,仅点了两盏灯,一时间黑漆漆一片,感觉瘆人。
奴婢们缩成一团,畏畏缩缩地不敢抬头。
他坐扶椅,悠闲地品着香茶:“跪下。”
声线凛冽,似北风剐心蚀骨,众人腿一软扑通跪地。
“都督,奴婢…奴婢们不知犯了何事……还请都督原谅。”管事磕头道。
“你们没有犯事,不必惊恐,本督叫你们过来就想问个问题。”江漱星看此人吓得不轻,稍稍和蔼了脸色:“只不过答错可要领罚。”
都督发疯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这些婢子天天都提着脑袋讨生活早就见怪不怪,管事抖着嗓音:“都督请问。”
“青阳神女进府,往后就要和各位一起生活……”
掌事忙不迭:“是是是,奴婢们一定会好好侍奉神女。”
江漱星蔑了她一眼:“让你抢答了么,即便本督不说你们当然也要好好侍奉,本督要问的不是这个。”
“蒲雪,平日你唤神女什么?”
丫头莫名其妙,“回都督,就姑娘啊。”
江漱星不接,又抿了一口香茶,赵景昀事先被做过功课,被迫传递他的意思:“不对,罚禄一月。”
蒲雪傻了。
她们的都督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其余人面面相觑,瞧着江漱星的表情,大有答不对不放她们出书房的架势,一个个冥思苦想起来,掌事战战兢兢地答:“神女?”
“不对,罚禄一月。”
“丫头?”
“不对,罚禄一月。”
“……美人?”
江漱星的脸愈来愈黑,手指捏着瓷杯喀喀作响,仿佛下一刻瓷杯就要被他捏碎成片,赵景昀无奈:“都督,她们不大开窍啊。”
掌事的冷汗簌簌往下掉,自己要再答不出来下场可能就和杯子一样碎成稀烂了,干脆胡乱扯:“奴婢知道了,可以叫……夫人?”
话说出口,她又觉得忒不现实,张嘴就要改。
结果江漱星由Yin转晴,心情大好地放下可怜瓷杯,赵景昀无语:“好了,不用罚了。”
“……”
真的是夫人!?掌事如遭雷劈。
他起身配好剑:“以后该叫什么都清楚了,切记不准说是本督指使你们说的。”
他想了想:“反正本来就不是我逼你们说的,那俩字不是你们自愿亲口说的吗。”
掌事瘫坐在地上还吊了一口气:“奴婢知晓了。”
“要是谁敢走漏,”他迈步向屋外,Yin恻恻道:“诏狱还缺几个位子,上回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