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轻飘飘地吩咐:“往后齐衡之的每个孩子,除了公主统统都杀了,别叫任何人发现。”
女子犹豫:“殿下……您是要让皇上绝后吗?那未来的储君……”
“你的话真多。”Yin凉的瞳眸转向她。
“属下知错!”
绝后……
女人喃喃,随即讽刺地一勾嘴角:
“我们家早就绝后了。”
第16章 撒娇
因着南蛮战事紧张,卫军须即刻奔赴前线迎敌,府邸的奴婢们忙得脚不沾地才打理好行装,阿勉跟奚霂道过别后,蒲雪领着人送他回去,绿蜡扶姑娘坐上马车。
“等等,梨韵呢?”她止住奴婢落下帘子的手。
“姑娘,她不跟我们回南方了,”绿蜡道:“一来是她有了如意郎君会在都城成婚,二来也是为了帮忙料理都督留在这里的宅子,都督已经应允了。”
“成婚?”女孩的眼眸亮了亮,“那我们下次来是不是还可以抱到小娃娃?”
绿蜡掩嘴:“说不定呢。”
“那回去我得给她包个大红包。”奚霂比画了下。
车队启程,越过甘蟊岭,入了大央国南边境,末冬余寒在此地不比北边厉害,气候温暖又出了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身心舒畅。
奚霂解了大氅,趴在窗子后欣赏沿途美景,听前面赵景昀说话:“都督,咱们有两条路,是选绕远走,还是直接穿过前面的弈母镇?”
她心道有近路抄干嘛要抄远路,就听他接着说:“弈母镇几年来闹饥荒,民心不稳,属下恐怕会有暴民流窜。”
“战事不容缓,”骏马喷着响鼻,江漱星勒绳,“流民暴动便镇压,从弈母镇过。”
“是!”
弈母镇地贫,饥荒接连闹了数年,马蹄从路道上踏过,两边多是骨瘦如柴的老人小孩,断壁残垣下尸殍遍野,有人躲在Yinshi的角落,手里抱着地瓜啃咬,时不时抬头警惕地张望四周,提防其他人来抢夺。
“朝廷不管吗?”奚霂问。
“这个镇子原先是归咱都督管的,后来朝廷拨了几个官员来接手,”绿蜡道,“管着管着越来越穷,饥荒治了几年都治不完全,官员索性撂挑子不干了,现下弈母镇只能自生自灭。”
“八成捞了油水,”奚霂沉yin,“钱都钻进自己口袋里了。”
“奴婢听说有人都饿疯了,尽干丧尽天良的事,”她迟疑要不要告诉奚霂,最后还是决定说了权当给个提醒:“煮rou炖汤,易子相食,那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奚霂方要说话,车轮子却像是卡着什么东西突然不动了,她因惯力向前倾了下,亏有绿蜡拉着。
“奴婢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不久,绿蜡回来:“姑娘,都督说前头的路被堵住了,很快就能清开,让您等着别去乱跑。”
奚霂并没有回应,却是皱着眉头看向卡住车轱辘的东西。
会有那么巧吗……她来不及多想,身旁绿蜡惊叫:“姑娘小心!”
饿民故意为之,借堵路卡车轮逼迫他们停下来,从Yin森的角落不断冒出手持木棍的男性,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卫兵抽出长剑严阵以待,他们惧怕迟迟不敢有所动作。
“分点吃的给他们,他们活着也不容易。”奚霂吩咐:“有暴动倾向的再自卫不迟。”
众人领命,纷纷投了几个馒头过去,那伙人犹如饿狼疯了地上前扑食,奚霂借机催促:“留一袋给他们,我们速速离开。”
“姑娘,你看那边!”
她循着绿蜡手指的方向望去,巷道的窄口蹲坐着两位中年男人,一个手里怀抱襁褓,一个拎着昏迷的少女。
少女十三四五的年纪,头发散乱,衣衫褴褛,瘦成了一副骨架子。
他们交谈了几句,互相换了手里的人,男人抱到婴儿顿时眼放绿光。
奚霂了然大半,头脑一热追上去高声呵斥:“你干什么!”
中年男人被她唬得一个踉跄,待看清来人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有你什么事,快滚开!”
襁褓里的婴儿面色惨白,但rou嘟嘟的该是刚生下来不久,奚霂气急,上手就要与他抢夺襁褓。男人急红了眼,但因为长久未吃rou力气稍逊女孩一筹,并不占上风,他眼看士兵跑过来,咬牙向另一男子使了眼色。
背后迅风刮过,奚霂身体早已预知到了危险作出反应,另一男子举着木棍正要当头劈下的同时,她下一刻就可以反手夺过,一脚将其踹飞。
但动作未做,耳边刮过蟒袍袖翻飞的猎猎声,身后男子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便没了动静。
江漱星抬腿踢在了中年男子的胸口上,婴儿脱手,他当场口喷鲜血。
他旋身,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下落的襁褓。
“都……”
“死了。”江漱星探了探怀中孩子的鼻息,沉声道:“身子都冷了,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奚霂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