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鱼看向小厮,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什么叫“白虹剑请尊上过府一叙”?自家的名姓都不报,就只祭出了白虹剑勾他去看。
“我要回家了。”
谢稚白捏着怀鱼的手紧了紧,他大概能猜到来人是谁,都城内虽藏龙卧虎,可如此豪绰又想讨怀鱼欢心的,怕只有书魔提起过的那位堂兄。
小厮见怀鱼不为所动,又凑近了些,将话挑得更明白了些,“若是尊上愿见我家公子一面,我家公子愿以白虹剑为赠。”
怀鱼撩开幂篱,歪着头望向小厮,“见一面就送我白虹剑,哪里来的骗子!我要让莫叔叔把你抓起来见官。”
他的防骗手札上记着呢,无缘无故要送东西给你,又不报名姓,还要让人跟着他走,肯定是骗子。
小厮怔住,少年穿着银红缕金轻缎衣,腰间环佩声悦耳,狐狸眼极有生气地瞪着他,美得不可方物。
难怪他家公子念念不忘,他便是被少年冤枉,也起不了忿慨的心思,只觉得他万般可爱。
谢稚白握着怀鱼的手,给他拉下幂篱,还好少年不常出门,不然他的情敌怕是得绕都城好几圈。
小厮:“不敢欺瞒尊上,我家公子是都城虞家二公子虞宿,和尊上藏书楼的书魔虞僧是同气连枝的堂亲。”
怀鱼听过虞宿的名字。
他是魔界首屈一指的富商,前二十年勤勉苦读,可惜文采一直平平不能入仕,后又去修魔,资质也普通,便转业做了商贾,风生水起至今。
二十岁的时候便同族人说自己定要成为人中翘楚,无人相信,受尽打击磨砺,终成六界巨富,也算是得偿所愿。
小厮也不明白他家公子为何不让他开场就自报家门,虞宿的名字可比白虹剑管用得多,天下间生意往来,哪个不要给公子几分面子。
怀鱼拽住谢稚白的手,要是他自己想要白虹剑,他估计就不去了,可白虹剑是给谢稚白拍的,他便有些犹豫。
除非哪天虞宿穷困潦倒,否则白虹剑绝无流落拍卖的可能。
谢稚白别扭地回握住怀鱼的手,他还是太穷了些。
如今他身上半文钱都没有,连给怀鱼买半串糖葫芦都做不到。
小厮引着怀鱼往前走,不过数百步就到了一闹中取静的宅院,不同于普通府邸在门匾上写着姓氏,宅院的沉香木门匾上只写了两字——望鱼。
“尊上进去便有人引路,”小厮说完又望向谢稚白,“我家主人在对面的茶院给云公子准备了茶点坐位,望公子尽兴。”
这是不让他和怀鱼一起进望鱼院了。
谢稚白没想到虞宿如此不好对付,话说得相当漂亮,其实就是想隔开他和怀鱼。
若是只有少年在场,不管他想做什么,成功的几率都要大得多。
怀鱼偏头看向小厮,“你让他出来见我吧。”
小厮犹疑一瞬,朝怀鱼拱手,“烦请尊上移步。”
怀鱼不想进,这边的院子看着Jing致,实际Yin森森的。
“不就是见我一面,为何一定要进府,他要是不出来,我就不要白虹剑了。”
小厮让他稍等一会后进了院子。
片刻后,一青年男子推着轮椅坐出了门槛,白衣落拓,面色清瘦,不像商贾,倒像是位书生。
“有失远迎,望尊上见谅。”
怀鱼掀开幂篱,对着青年说道,“你就是虞宿?我见了你,你把白虹剑给我吧。”
虞宿没料到怀鱼如此直白。
他怔怔地望着少年,时隔两甲子,终于再次得见心上人。
他淡然一笑,示意怀鱼进府内一叙。
怀鱼却不依,“我见了你,为何没有白虹剑?”
虞宿面色一僵,让小厮拿出白虹剑,交给怀鱼。
“府上新制了蜜桃软糖,特意加了nai甘,尊上可要尝一尝?”
怀鱼摇了摇头,“不了,我要回宫了。”
虞宿:“那尊上要带一些走吗?两刻钟就好。”
怀鱼抱着白虹剑的锦盒,咽了口唾沫,“…不用了。”
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会被骗去荒山给人当老婆。
少年抱紧了锦盒,拽着谢稚白走了。
虞宿盯着少年的背影,他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
怀鱼对他明显不信任,可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有和怀鱼接触过。
难道是虞僧在怀鱼面前说了他的怀话?难怪之前一直推脱说尊上和他不熟,尊上最不喜读书,见他就头疼。
最近他得到消息,说怀鱼囚了个修士在宫里,这才又搭上虞僧让他帮忙,没想到不过一日,虞僧又将醉霞种还了回来,并说他帮不了。
说不定就是他在其中作梗。
小厮颤声开口,“主人,院内的相思阵是现在撤下吗?”
虞宿的笑意不达眼底,“当然。”
相思阵以心头血为引,能让入阵的人产生爱上阵主的错觉,可惜少年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