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接亲的时候,是李希仁这个亲哥,把李云翠这个唯一的亲妹子,背上轿子的。
这花家小郎君的眼神儿,再怎么不好使,也不可能错把李希贤认成了李希仁哪!
其实,花家这心思也挺好理解的。
他们是听说了李希贤是个读书种子,迫不及待地开始烧冷灶,提前投资呢!
若是这时候就能混熟了,日后万一李希贤真的不负众望、考出来了,也比较好跟他搭上话不是?
李希贤也看出来了花家的用意,略略跟新郎官聊了几句,叮嘱他好好对待李云翠,提醒他去跟李希仁套套近乎,便想办法脱了身。
李云心和姐妹们,一股脑地簇拥着到了李云翠的洞房。
前后左右地参观了一圈儿,跟花家的女眷们打了个照面儿,自然免不了一番你来我往的客套。
李云心看着李云翠,一身大红嫁衣,一动都不敢动地坐在炕上,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但一想到李云柔和李云舒,将来迟早也都有这样一天,又忍不住有些伤感。
李云心的表情叫李云翠瞧见了,还以为李云心是舍不得自己呢。
便也忍不住有几分红了眼圈儿。
……
李云翠婚后三天回门儿之后,李家的日子就消停了下来,恢复了日常的节奏。
今年先是娶了个三孙媳妇儿,又嫁了个二孙女,老太太乔细妹和老爷子李景福,都有些累到了。
但乔细妹,却还是忍不住Cao心,有些惦记着李云秀和李云柔的亲事。
珠姐儿的婚事,情况特殊,不能用做参考。
但翠姐儿的婚事,虽然相看的时候很长,之前也否定过好几家,最后到底还是挑中了个不错的人家。
打这以后,翠姐儿的婚事,就得看做是李家小娘子的标杆儿。
老李家再往外头嫁孙女,若是比花家小郎君条件差太多的,基本上就不能考虑了。
但乔细妹觉得,这样就难办了。
若是找寻常的庄户人家,就不定能保证家境殷实,人口简单。
毕竟庄户人家人口少了,就很难发展得起来。
但若是找商户,又好像太过一门心思朝钱看了。
就算现在,靠山屯里,都已经有些流言了。
说他们老李家,结亲的时候,一双黑眼睛,只认得白银子。儿子的亲事似乎还好些,这闺女的亲事,却一味只奔着那富贵乡里头找!
这例子都是现成的:
李桃嫁到了棺材铺,李梅嫁到了陶器窑,李云珠嫁到了庞老爷家,李云翠嫁到了胭脂水粉铺子……
可是,难道能为了这些议论,就刻意给秀姐儿和柔姐儿,说两门土里刨食的亲事?
若是单只论才貌人品,秀姐儿和柔姐儿,哪里都不比翠姐儿差呀!
怎么能嫁得连翠姐儿都不如呢?
不过,乔细妹的这份心事,很快就被另一件喜事给压了下去。
九九重阳节那一天,全家人一起登高佩茱萸荷包,喝茱萸酒,李希义的媳妇儿田氏似乎早起着了凉,闻见茱萸酒的味道,就有些脸色苍白。
后来干脆就没有喝。捏着鼻子吃了块儿重阳糕,吃到一半,突然“哇”地一下,就吐了。
连没消化的早饭,都一块儿吐了出来。
聂氏被恶心到了,一脸不耐烦,刚想数落她两句,就见李希义一把把田氏抱了起来,就要往外头冲。
裴英忙把他拦了下来:
“二叔,你自去请大夫来家便是。弟妹还是先卧床静养,暂且不要随意挪动折腾的好。”
李希义听进去了,就把田氏抱上了炕头,给她盖好被子,冲着裴英说了句:
“嫂子,珍姐儿就交给你了!”
田氏大名叫做田玉珍,小名儿就叫做珍姐儿。
李希义说完,便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见丈夫这样着紧自己,田氏不由得满脸红晕。心里又是甜蜜欢喜,又是害羞不已。
很快李希义就拉着大夫跑了回来——他运气不错,正好遇上王大夫来靠山屯,正好散步到附近,李希义上去就给王大夫磕头,倒把王大夫吓了一跳。
急匆匆地跟着来了李家,一把脉,心中就有数了。
紧接着便唰唰唰提笔写了张方子,让李希义给田氏抓了吃:
“娘子这是有喜了。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这母体身子骨儿虚弱了些,有些气血两亏,需要照着这个方子,吃上两天调补一下。”
这下子,乔细妹顿时也顾不得惦记两个孙女的亲事了。
她忍不住忧心忡忡地想着:
“义哥儿当初非得要娶这么个小寡妇回来,一家子都担心着,生怕他被这小寡妇给克死。
莫非是小寡妇的命格不如义哥儿命硬,克不动义哥儿,自己遭了反噬了?”
虽然乔细妹在开解李景福的时候,说得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