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丹彤一脸笑意地从屋外走了进来,“小姐,小少爷又有信来了。”
“真的,快让我看看。”言钥赶紧放下东西,欢天喜地起身走了过去。
言钥拆开信,仔仔细细读了起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原来耀儿这回去了彭城,你看,居然还给咱们写了一道点心的方子呢。”
丹彤也在旁一起看着信,笑道,“奴婢以前就听说,这彭城的桂花糕乃是一绝,这下可真是有口福了,过两天就试试,看它究竟是不是名副其实。”
言钥笑眯眯的,“一定很好吃,能让耀儿记下方子,味道绝对不错。”
“你看小少爷多有孝心啊,咱们这些年收到的吃食方子都快满一柜子了。”丹彤把桂花糕的方子单独拿了出来,收进了盒子。
一提到时间,言钥就忍不住开始伤感,“也不知道耀儿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小少爷从小就生得可爱,唇红齿白的,现在也一定是个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了。”
言钥闷闷地趴在了桌上,“是啊,一转眼都十五年了,我都十五年没见到那个臭小子,他都要把我这个娘给忘了吧。”
丹彤收好了东西,忍不住过来敲了敲言钥的脑袋,“就知道胡说,真要忘了您,这每月一封信,是寄给谁的呀?”
言钥也没在意,继续趴着,“我也就指着这些信过活了,当初还想着反正住得不远,见面也不是难事,结果现在……唉!”
丹彤也有些感叹,“谁知道言老爹会走得这么早呢,才养了小少爷两年就……但也是因祸得福,小少爷居然能被桐山书院的院长看中,收为弟子,也算的上喜事一桩。”
言钥却一下子坐了起来,“提到他那个老师我就生气,耀儿还那么小,就被他带出去游学,天南地北到处跑,也太能折腾了。”
“要不怎么能叫游学呢,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小少爷能有这个机会出去看看,您该高兴才是。”
“我也知道,男孩子多走走多看看才是好的,可这跑得也太远了。把耀儿寄回的信整理一下,我都能画一张整个大夏的地图了。”言钥郁闷地很,“他能写信过来,我却一封信也回不了,隔几天就换个地方,都不知道该往哪寄。还有那个院长,脾气也太古怪了,都不给学生放个探亲假的。”
“有舍才有得嘛,”丹彤安慰她,“桐山书院可是咱们大夏朝学子们最想去的地方了,名士辈出,盛名在外。哪怕是言家那几位正经主子,想进去,那都是难于登天。咱们小少爷这样有福气,被院长收为弟子,多好啊。严师出高徒,再过一两年,小少爷下场科考,必定一鸣惊人,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您就是状元郎的母亲了。”
言钥苦着脸,“都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他小时候我还盼着他成才,出人头地,可现在,我就想见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能生龙活虎的比什么都强。”
——
京城外三十里。
令一众人闻风丧胆的庄家军就驻扎在此处。
营帐中,庄家军现如今的主帅和将军们正在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
“明日就动手,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都看好了,绝对不能让那几个重要的人逃了。”
“是,末将一定盯得死死的,一只苍蝇都不要想飞出去。”
“那几大世家也要注意,他们私兵不少,别叫他们联合起来,平白添了变数。”
“少帅放心,就那些绣花枕头,也想跟我们这样的沙场将士相提并论,做梦。”
“确定梁王赶不过来了吧。”
“哼,他后院起火,唯一的儿子命在旦夕,哪还顾得上京城这边,连老天爷都在帮咱们。”
“成败在此一举,让弟兄们别放松警惕。”
“少帅多虑了,咱们这一路过来,除了洪城,哪座城池不是不是不战而降,可见这狗皇帝有多么不得人心,这夏朝,气数已尽。”
从前的言耀,现在的言晖之,正披着一身银甲,坐在位子上,眉头紧锁,忽得叹了口气,“也不知义父泉下有知,会不会怪我。”
“便是要怪,大家伙一起担着,反正这造反也不是您一个人干的。”副将陶腾闻言,义愤填膺,“元帅忠心耿耿了一辈子,还不够吗?哪次出征,不是把妻儿都留在京中做人质,结果呢,换来了什么,是夫人跟小少爷被太子纵马踢伤,不治身亡。人家是太子,拍拍屁股什么事都没有,稳稳地坐上皇位,连句道歉都不稀得给,就只有我们元帅,家破人亡,当了三十年的孤家寡人,这个仇,他能忍,我们可忍不了。”
见言耀仍愁眉不展,先锋将军邹勇也道,“少帅不必有心理负担,便是抛开私人恩怨,您也没有做错。我们庄家军为大夏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死了多少兄弟,结果如何,飞鸟尽良弓藏,军费年年缩减,今年干脆就不发了,想逼死我们,还不如我们先一起逼死朝廷,您这是在给弟兄们找活路呢。”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言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