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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枉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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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心,便也一早做好了万全之策,这是微臣提纯后的香丸,如今只能用这个法了……微臣会尽力帮娘娘吊住精力,只是这个法子变数极大,除了祈求这个胎鬼能够早日乖乖出来,微臣没有丝毫别的办法。”

    姚檀料事如神,只是他显然没有想到迟鹤听毕竟在御史台做过官,对自己身边的东西极为上心,殷无戾根本没办法将这些香丸留在他的房间。

    最后只能用这些香丸来为自己熏衣,让他的身上沾上这些香气,日日夜夜与迟鹤听相处,借此来让他腹中的胎鬼受香味影响而蠢蠢欲动。

    殷无戾每日都在注意迟鹤听的反应,可惜除了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越发瘦削的身材,他的肚子却没有一丁半点的反应。

    直到这一夜,迟鹤听刚把迟归远哄得睡着,起身想要去寻殷无戾,才走几步却觉得肚子一阵坠痛,他孕期被胎鬼吸食精气,本就气血不调,这番剧痛下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一软便直直地向前倒去。

    迟鹤听倒地前还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腹部,他咬牙忍疼,攒了许久的力气才终于憋出说话的劲。

    “救……救命,阿戾……阿戾。”

    有脚步声逐渐清晰,迟鹤听满头冷汗,忍痛扭头去看,果然是殷无戾。

    可殷无戾却并没有打算去叫人前来,他快步走上去,将迟鹤听从地上抱了起来,而后将他抱到了另外一个隔间的床上,还拉上了隔帘。

    迟鹤听疼得牙都在打颤,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不清楚,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种痛意味着什么,他颤抖着伸手揪住殷无戾的衣袖,嘴唇惨白:“阿戾,我肚子、肚子好痛,你去叫……”

    殷无戾却像是没有听见,他不敢回应,便只好将他的鹤听哥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脖间轻轻地嗅。

    “鹤听哥哥不怕,我帮你揉一揉,揉一揉就不会痛了。”

    他轻声开口,明明说出的话无比温柔,却让迟鹤听瞬间心都寒了。

    殷无戾的手轻轻覆上迟鹤听的小腹,迟鹤听像是不敢相信,半晌过后才颤声开口:“……阿戾?”

    可惜殷无戾并没有回应他,他只是低头轻轻地含住了怀中人苍白的唇,温热的掌心不住地在迟鹤听的小腹上轻柔地打圈揉捏,好像这样就能于事无补地缓解迟鹤听的痛苦。

    迟鹤听避过头,却一次又一次被殷无戾逮着嘴唇吻了上去,他呼吸逐渐不稳,只能趁着两人唇舌分离时才软着声音求殷无戾。

    “阿戾?”

    “……阿戾。”

    好像有一股暖流缓缓从体内流出,迟鹤听甚至可以感受到温热的血夜顺着大腿内侧缓缓地却不容置疑地在往外渗。

    他隐隐约约听到有婴儿的哭声,那么凄惨,那么哀怨。

    这个孩子在责怪他为什么要放弃自己,为什么他总是让自己的孩子受苦受罪,迟归远被他害的先天不足,现在这个孩子也没保住。

    迟鹤听缩在殷无戾的怀抱里,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领,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绷得有些发白。

    他的耳边全是婴儿幽怨的哭声,铺天盖地一般要将他吞灭,张牙舞爪地朝他哭诉为什么不要自己。

    迟鹤听觉得心口疼,下身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他恍恍惚惚睁眼,殷无戾此刻正闭着眼,眉间有一道很深的褶皱,却还是极尽温柔地在安抚亲吻他。

    可迟鹤听觉得没用,他好疼……

    迟鹤听盯着殷无戾的眉宇间看了又看,可他的两眼没有焦点,只有一片迷茫。

    他好像看到了迟凛那张狰狞的面容,就出现在他的眼前:“逆子,你个不知羞耻的逆子!这个孽障你休想生下来,我迟家不认,我迟凛不认!”

    “鹤听,你一向听话,收拾收拾,入宫吧。”

    “自然是保大人,那个孽子容他活到现在已经是开恩了,看来是天不容他。”

    迟鹤听的手绷得更紧,他死死攥着殷无戾的衣领,呼吸都有些不由自主的粗重。

    殷无戾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起身,却见迟鹤听只盯着头顶上的床幔看,眼底是一片无底的空洞。

    殷无戾突然慌了:“鹤听哥哥,鹤听哥哥你别吓我,你怎么了,鹤听,鹤听!”

    迟鹤听充耳不闻,根本就感知不到殷无戾的一举一动,他这二十几年活的如同一个笑话,原来,他真的谁都保不住。

    他永远也逃不出迟凛的手掌心,永远也逃不出迟家的牢笼……他为什么会这么失败。

    阿戾,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

    你知不知道,是我害阿远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我保护不了他,他差点死了……差点死了!

    殷无戾不知道迟鹤听这是怎么了,他一边让人去喊姚檀,一边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心有余悸地吻他汗湿的额头:“没事的,我叫姚檀过来,孩子会保住的,鹤听哥哥的孩子一定会保住的。”

    迟鹤听的目光落在了殷无戾的下巴处,恍恍惚惚间觉得分外眼熟。

    就像在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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