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想大步上前,李知刚走几步,却发现身边郑穆科却一动不动;她拽了拽右边的人:“怎么不过去?”
郑穆科没作答,反而撑着伞退到一旁,又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问:“你要是丁林风,会乐意这么多人来围观自己和别人吵架吗?”
李知一拍脑袋:“是哦。”
雨点沿着伞带子滴到她脑门上。
蹭着身边善良同学的伞,李知目不转睛地盯雨里的三个人。
就看叶想往丁林风身前一站,再把伞往她那边倾去一点,于是整个画面里就充斥着梦幻彩虹泡。
很显然,连对面那个弟弟都看呆了。
李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这雨真的无敌大,比那些电视剧里,什么依萍回陆家拿生活费啦、杉菜离开道明寺啦,都还要大得多得多。
隔着这场如此之大的雨,她看见那个弟弟上前去拉丁林风的衣服,看不清表情,却觉得他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很悲伤的情绪。
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这个弟弟,就像一只在雨中拉肖邦的悲伤……呀!荔枝!住脑!
于是郑穆科就看到身边的女生疯狂摇晃着时灵时不灵的脑袋,又扒起拉眼皮,细致观看前方战局。
只能说战果显赫。
便见叶想迅速把人挡回去,又说了些什么话,再一手撑伞一手拉着丁林风,大步离开。
那只可怜的落汤鸡弟弟就一直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抹了把脸,往教课馆内走去。
见叶想带着人同他们走近了,李知抽出餐巾纸给丁林风擦了擦滴滴答答挂着水珠的脸:“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没。”
“他什么事儿啊?”
“他不要脸。”丁林风面无表情。
在旁边“哼”了一声,叶想又缓了神色,低头对女生说:“我送你回寝室吧。”
丁林风的声音却很闷:“中午又不让回寝室。”
“你先回去,我去给你开假条。”
李知在一旁不停递着纸,却发现她眼眶微微泛红。
这咋还要哭了呀?!
她心里有点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剩下的纸巾全部塞到丁林风手里,又把人往叶想那里推去:“哎呀小丁你赶紧回寝室换衣服吧,我看着都冷!今天多冷啊!”
丁林风就任由李知扒拉着,依旧默不作声。
叶想把人揽过,对郑穆科点了点头:“和纪委说一下。”
郑穆科颔首,看着两人往寝室方向走去,再拉起一脸不舍的李知往教室走去。
—
到了女生寝室,丁林风往二楼走去,叶想则坐在大厅等她,旁边的宿管阿姨见女生被琳成这样子,就也没去拦她。
“不着急,你慢慢来。”叶想说。
丁林风对着他点了点头:“谢谢你。”
百无聊赖,叶想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听宿管阿姨在自个的寝室里外放着视频。
大厅时钟的指针指到十二点三刻,终于看到丁林风从二楼走下来。
“我的伞在教室,寝室里没有……”
收起手机,叶想起身打开伞扣:“没事,用我的。”
见丁林风沉默地走到自己身侧,他欲言又止,再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路边人了了。
撑着伞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先前的那场暴雨有变小的趋势。
“呃……我最近在读《菜根谭》,里面有一句话我记了很久,”苦思冥想不知该如何开导,叶想干脆开启人生导师模式,给她利落地抛去一个书袋,“老来疾病都是壮时招得,衰时罪孽都是盛时作得。”
“所以,我觉得吧,你没必要觉得内疚……”
余礼庭说,这些年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见好,家中逐渐入不敷出;又听说他爸每个月都在给前妻转钱,便把主意打到了丁林风身上。
但丁林风很清楚,丁容收的每一笔钱都是有理有据且正当、有相关的法律依据和协议判决的。
却被余礼庭说成不念旧情、恶意掠夺。
当然,他还不至于直接这么说出来,说法也换得比较委婉;只是先示弱卖惨,但这就已经够让丁林风烦心的了。
而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高一刚开学时余礼庭来自己面前扯东扯西,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丁林风神色郁闷,叹了一口气:“叶想,今天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叶想轻笑,“不过你以后可一定要硬气一点儿。”
“我会的。”她神色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
二人走到理科楼,大多数班级已经进入了午休状态,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在门口挂了伞,丁林风跟在叶想身后蹑手蹑脚地走回座位,就被教室后排的男生行了一路的注目礼。
叶想轻声说:“把眼珠子收回去!”
闻言,几个男生发出暧昧的笑声,但还是乖乖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