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锦秋一派岁月静好,那边蔻卿正在织一张大网。
蔻卿在方家后宅掌家虽只有六年多,但学到的东西可是足以受用终生,她一边帮衬柱儿稳住了豆腐生意,另一边和柱儿的娘搭上了话。
柱儿的娘竟然有孕了,乍听棘手,但细一思量,却很是要感谢造化弄人。
蔻卿对方家老太太和方云昭的恨意是闺阁少女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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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锦秋起晚了,起身时,一家子都在练武,场面颇为壮观,锦秋穿好衣服,喊倚云来篦头发,盘了一个利落的圆髻,又插了两柄小小的玉梳扎稳,扎了袖口裤脚,也拿了剑热身,倚云与和露忙着去打水烧茶,预备等锦秋练完剑好及时伺候。
倒是周逸川,他进不得内宅,便留下来看锦秋舞剑,动作矫健流畅,飘逸而又带着杀气。周逸川看得呼吸都快了几分,光是看着,都觉得身处在一场生死厮杀中。
锦秋收了剑,周逸川还久久回不过神。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此时再看锦秋,已解了袖口的绑带,粲然一笑,灼若芙蕖。
周逸川觉得呼吸更乱了,怎地世间有这般女子,动若娇龙,静若幽兰。
锦秋见他一副呆样,把剑塞给他道:“到你了。”
周逸川拿着剑,看着眼前的锦秋,运动过后,清透的肌肤透着粉红,一层晶莹细密的薄汗,粘住了两根飘落下来的发丝,一双杏眼黑白分明,像最赤诚的婴孩,琼鼻樱唇,柔情艳逸。
周逸川仍是一动不动,锦秋笑不出来了,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周逸川仿佛被烫到一样,向后弹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仙人之姿,小川及不上,先去套车了。”
锦秋看他落荒而逃般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逸川回到前头冲了个冷水澡。
纪将军敏锐,王东不敢跟得太紧,此时才敢现身,忙问主子出什么事了。
周逸川一边擦身一边道:“今年便可定下王妃,你们先准备着吧。”
王东心下狐疑,圣上可是催了许多次,但主子相看了几次后就兴致缺缺了,说是选妃像抽签,表面上都是明柔淑慎,但眼里都装满了算计,偶有几个眼神清正些的,也不过是伪装的比较好罢了。
王东最是知道,周逸川是花了多少功夫,才逃离了那样的环境,早已厌倦了虚伪和争斗。还以为主子这一生就安心做个红尘过客了,没想到忽然又决定娶妃。
大着胆子问道:“那王妃吉服?”
周逸川飞快地穿好衣服,头也不抬地道:“照着纪小姐做。衣裳鞋面要最好的绣娘,发冠头面要最好的工匠。”
王东仿佛听了天大的消息,一时有点难以消化,领了任务离开了。
紫金县整顿方家,安清县开凿荷花池,淮西都城修葺郡王府,全国上下找工匠绣娘,……
王东摸了摸头上的头发,好像越来越少了啊!
周逸川看着上次段南星送来的桃花水,合上盖子,放在了最角落。
锦秋这边收到了戚小将军不日要途径安清的信了,她还是很想见一见这位小将军的,字写得好,诗作得好,武艺好,用兵好,听闻相貌也好。
这么一耽搁,到书肆就晚了些,大家刚拆下门前窗前锁着的木板,忽然Yin云密布起来,眼看着是要下一场大雨了,锦秋后知后觉地说道:“怪不得昨日的晚霞那样绚丽,光顾着看景了,倒忘了今日要下雨。”
周逸川满脑子都是锦秋,锦秋倒满脑子是景,真是个冷心的丫头,周逸川附和道:“是啊,怪不得小姐今日起得迟了,光顾着担心小姐了,倒忘了是因为天气闷沉。”
锦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今日这是怎么了,从早上就古里古怪的。
大家忙活着刚封好门窗,大雨便落了下来,大伙赶忙躲进铺子里,雨势迅猛,倒是无风,大雨把天地间挂上了一副厚蒙蒙的帘幕,把街道变成了河流,听着大雨落在屋顶上,地面上,锦秋又有些困了,昨晚游湖回来,一颗心像是飞到天上去,怎么也睡不着,现下雨声哗哗,睡意就来了。
交代大家各自换衣收拾,锦秋独自上二楼睡回笼觉去了。
锦秋梦见了骐山的夕阳。
骐山一片昏暗看不清山上长着什么树,开着什么花,天上是一片艳丽的霞光,锦秋看得入神时,忽然惊觉脚下的碧波湖看不见了,周围弥漫起缭绕的仙气,托着锦秋缓缓向上,她觉得身体很轻盈,心中想着腾云驾雾的感觉,那仙气似有所感,依着她的心意,稳稳地行进,锦秋便将这湖光,这山色,这红霞,这夕阳,尽情地欣赏了一番。
刚想着再进一步,那仙气便消失了,场景转瞬变换,锦秋正站在一场宴会上,周围人都笑着叫她快入座,她来不及打量,赶忙落座,上首的主人说着准备开宴的话,锦秋才知,这里竟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宴,眼前是琼浆玉露,仙家蟠桃,听闻此桃三千年结一次果,第一次结果,人吃了可身轻体健,第二次结果,人吃了可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