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你来得迟了,小姐们都已散了。”
周清韵也不在意,笑道:“既无缘,便不强求了,咱们两个说说话吧,我一个人怪闷的。”
锦秋只知道这位贵女名叫清韵,从京城来投亲的,可亲戚一时找不到,只得暂时安顿下来,慢慢找寻,平生唯喜读书,故而在书肆包了个雅间,既不用担心随身书籍不够,也不用担心买了太多书带不回京城。
锦秋见她性子朗阔不输男儿,几次相处下来,二人颇为投缘,只不过以前二人谈论风月,谈论政事,却未谈论过私事。
锦秋见她似乎是有心事,便焚香煮茗在旁倾听。
周清韵莞尔一笑道:“锦秋,你这脸色比我还差,我又不是那不通人情的,哪有再强逼你听的道理,既是好姐妹,便你先说吧。”
锦秋斟了杯茶给她,笑道:“有个姐妹还不赖。我哪有什么心事,只不过有些事想不明白。”
周清韵来了兴趣,“那我正好可以帮着一起想啊。”
锦秋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事关他人,请允许我搞清楚,再说与你吧,你也不希望我将你的事说与旁人的吧?”
周清韵点了点头道:“自然因为你是君子,我才愿意与你相交。”
二人皆是大笑,又说了一回话,才依依不舍道别。
做媒
锦秋今日接待了好几拨客人,已是倦极,想早点回府休息,可还未到时辰,刘叔还未来接她。
周逸川见她Jing神不济,有意不再招呼客人,燃了一炉龙脑香,可以开窍醒神。
锦秋确有些倦,但还是叫住了周逸川问道:“小川,那盆牡丹是哪来的?”
周逸川差点栽个跟头,敢情这丫头对着花看了半日是在想这事呢?
随口敷衍道:“小姐倦了,就不必为此等小事劳神了,不过是托我以前要好的弟兄从大户人家的主母太太处弄来的。”
锦秋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么多人脉绝对不止是在安清半年能攒下的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他不肯说,也不再多问。
周逸川反而状似无意般问了一句:“小姐可是在为段夫人的话生气?”
锦秋好像才开始思考这件事,皱眉片刻又释然道:“她说她的,我随心而为。”
周逸川差点又栽个跟头,这叫什么话?敢情这丫头是真没当回事啊!
锦秋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她所见过的婚姻都是不涉及婆媳关系的,毕竟,边关打仗带夫人子女的有,带老父母的着实罕见,她从没见过母亲与祖母相处,也确实不知这婆媳相处的学问。
当然,锦秋也没把段夫人当未来婆婆看待,段南星是谦谦君子,是锦秋从没见过的男子类型,初次见面自然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久处下来,也越发觉得段南星是位真正的君子,但是,若要谈婚论嫁,还没想那么遥远,更犯不着急着向段夫人献媚。
锦秋回家后,也只是和纪飞辛说起段夫人到书肆捧场,更多的是说今日小姐们集会的趣事。
纪飞辛含笑听着,末了提起:“你黄伯伯上次提起一个青年才俊,你可还记得?”
锦秋点了点头,纪飞辛接着道:“你黄伯伯来信说,上次他来安清剿匪,回去审问后才发现事情不小,余杭一带倭寇横行,还有官员牵涉其中,陛下本欲遣大哥去清剿倭寇,大哥举荐了那戚家小儿,这次他路过安清,你黄伯伯特地嘱咐他来咱家向我请教兵法。”
锦秋暗笑,黄伯伯的弟子,哪里用得着学纪飞辛的兵法,再者辽东是铁骑,余杭是水师,能教得着吗?不过还是想撮合这两人罢了。
果然,纪飞辛紧接着拿出一幅字来给锦秋看,“近日虽有些进益,可于书法一道还是不懂,你看看。”,锦秋展开一看,惊叹非常,豪劲端重,挥洒自如,有黄庭坚之风。
再细看内容,“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锦秋瞪大眼睛,怪道是黄伯伯的得意弟子,这人活脱脱就是第二个纪飞辛啊。
看来黄将军就喜欢这种满腔热心,一心报国的人,当然,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不然也不会一次次将建功立业的机会推给比自己更合适的人。当今朝廷,谁不是在抢功。
更为难得的是,这位戚小将军允文允武,风流倜傥,黄将军喜爱的不得了,也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才热心帮锦秋做媒的。
锦秋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能说什么呢?随纪飞辛怎么说,锦秋一直是笑而不语。
纪飞辛也不再多说,嫁到京城未免太远了些,且这保媒相看的事也不好由个大男人来做,以后寻个可靠的媒婆再说吧。
锦秋见他不再说,谈起了今日看的书,“爹,《黄帝内经》有云,人卧血归于肝肝受血而能视,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摄。您以往在边关,总是睡不踏实,往后为了自己,为了我,也该好好保重身体了。再若是不好好睡眠,我可要寻些安神香来了。”
纪飞辛大笑道:“你爹是那样没远见的人吗?解放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