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她闪躲着老爷子眼里的光,“这不是还想过来探望探望您么,当初说的让他每周六带我回来一趟,我也因为学业繁忙,一直没有机会回来……再加上订婚一事,是我理亏在先,总归,有些不好意思,不能让他白白替我顶了罪。”
“行了,爷爷明白了。”这小姑娘,还挺护犊子。他可是清楚何峙昂都干了哪些好事,还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何家,他早就知道了是何峙昂不愿意带她回的。
何老爷子的态度何峙昂早就知道了,原本就知道不会有那顿打,也不知道两人在书房聊了些什么,总归,看何老爷子从书房里出来时,心情还不错。
饭桌上,气氛也很是融洽,相谈甚欢。
饭后,何老爷子让何峙昂领着清屿蓝在院内散步,从前厅到后院绕了一圈。
清屿蓝一口气憋在胸口,堵的难受,先在后院的长椅秋千上坐了下来。
她原本就有意见他一面,尤其知道了他的心意之后,她按照原计划进行的事,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
最起码临走之前,她不能再含糊其辞的表明自己只是需要治愈的时间,她得给他一个明确的交代。
昏黄的光线下有无数只小飞虫萦绕,越是靠近光源的地方,飞虫越多,颇有些飞蛾扑火的意思。
光线穿过墙头,有些光线的落脚点在山茶花的枝叶上,有些光线的落脚点透过枝叶缝隙,挥洒在青黄的草皮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秋千的位置比较靠近庭院内部,偏离墙边,所以未受到丝毫路灯光线的恩泽,与正对着爬满墙头正闪闪发光的山茶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过,山茶花有路灯;他们,有静谧苍穹的星空。
何老爷子好像独爱桂花,种了满庭苑的桂花,山茶花却只有这么几株。
此时的清屿蓝还不知道,山茶花只有这么几株的原因是因为山茶花,不好养。
山茶花盛开的时节为深秋寒冬初春时,或许是今年的冬天来得晚了些,山茶花便开得早了些。
墨绿色的叶,正红色的花,蜜黄色的花蕊,全部都是极致浓郁的色彩,搭配起来却也莫名和谐。
风过林稍,吹散了枝与叶。
哗啦啦的梧桐叶和银杏叶往下落。
桂花树和山茶花树更是毫不吝啬的下起了花雨。
清屿蓝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接飘零的花瓣。可是,接了又能怎么样?看着这无能无力的场面,她的脑海里闪过在地铁里听每日推荐里的一首歌——《风筝线》的歌词,“兜一兜转一转飘进新的起点。”
她看着面前满墙头的山茶花,再看看草皮上残美的花瓣,联合起那句歌词来,不期然看出几分凄美的意境来。
何峙昂率先打破沉默,“这回,放心了么?”他看她也不说话,只一直盯着满墙头的山茶花,眼睛一眨一眨,看失了神。
清屿蓝有心事,不敢看他,只下意识的从喉间冒出了一个,“嗯?”
“咱们两个恢复了自由人的身份,你也不用每天跟着我屁股后面提醒着告知长辈解除婚约的事了。”
何峙昂双脚蹬地,一前一后随意的摆放着,笔直修长的大长腿无处安放,双腿大剌剌的敞着,秋千空间有限,总能若有似无的碰着她的毛衣裙。
闻言,清屿蓝似乎一副反应迟钝的模样,眸光流转,微微拧眉,好像在认真回想他刚刚说了什么话,足足愣了好几秒,才中肯发言,轻声道,“挺好的。”
何峙昂侧眸看她,微微一笑,薄唇轻启,“清屿蓝?”
这回她看他了。两人从正式认识以来,他很少喊她全名,她一脸无害的表情,茫然应道,“嗯?”
目光在空中交汇,因为两个人都坐在秋千上,距离很近,何峙昂舔了下唇角,通知她,“……我要追你。以自由人的身份追你。”
两人之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确实早就该清了的。
清屿蓝先是傻了一会儿,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笑完之后,摇头叹息了声,只道:“恐怕不行。”
听到她拒绝,何峙昂也不害怕,早就做好了她拒绝的准备,他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你可以慢慢拒绝的……”顿了顿,他说,“……你什么时候不拒绝了,我也就什么时候不追你了。”
这么无赖缠人的话,他说得可真轻而易举。
这次清屿蓝没再把话说得委婉,干脆利落,斩钉截铁,“不行。”
“怎么不行?嗯?”怎么就不行了呢?
清屿蓝收回视线,将视线转移到了头顶被星星衬得湛蓝色的夜空,她也在心底问自己,到底要怎么回答他。
“不喜欢我了?看见我都不行,所以连我追你的权利都没有?”
她的失声,得到了他的再次追问,她便顺其自然的顺着他的话接了,喉间一哽,只哼出个“嗯”来。
清屿蓝咬紧后牙槽,揉了揉鼻尖,倒吸一口气,沉默数秒,沉yin开口:“今天来……是有件事要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