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了项圈又佩了香包,季萦最后又从匣子里取了串珍珠手串带上。
检查周身的装扮没有一丝遗漏后,季萦这才带着陈妈妈和香芸出了屋子。
一行人出了花照里,一路并未碰上其她人。她们顺着游廊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门口处遇上了刚出门的惊蛰。
惊蛰笑着给季萦行了礼,道:“六姑娘来了,大姑娘和二姑娘已经到了,正在花厅里说话呢,姑娘是这会儿过去还是………”
季萦道:“我先去瞧瞧祖母吧!”
她说着一旁的香芸忙替她打了帘子,看她和陈妈妈进去了才在门口与惊蛰说起话来。
季萦进了屋子,见老太太并不在外间,便让陈妈妈候着自己去了内室。
老太太已经更了衣,正在镜前让郑嬷嬷给梳头呢。一瞧见季萦,不由笑着道:“今儿这身衣裳颜色新鲜,萦姐儿穿着越发脱俗了。”
季萦走过去挨着老太太站了,才笑着道:“可不新鲜嘛,祖母瞧瞧,这便是我新染出来的颜色,还有这衣裳上的绣花便是您给我的香橙绣出来的。”
老太太顺着季萦的话,又细细看了两眼,才又笑着道:“嗯,不错,这衣裳正配我的小孙女儿。”
季萦听了抿着唇笑,然后看着郑嬷嬷已经给老太太梳好了头发,便从首饰匣子里拣出了个福寿绵长的簪子递给她。
等老太太收拾好了,惊蛰进来禀说三位太太和几位姑娘们已经来了,季萦这才和郑嬷嬷一人一边扶着老太太出了内室去了花厅。
季萦和老太太一出来,花厅里的众人尤其是几位姑娘的目光就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她身上。
文氏瞧瞧其她几位姑娘,又瞧瞧坐在老太太身边的季萦,笑着道:“娘,您瞧瞧咱们家的姑娘,一个个娇艳的跟朵花儿似的。尤其是咱们六姑娘,更是出落的不落俗尘。这满京城的人家,谁家能有咱们家姑娘这样的好相貌。”
老太太慈爱的摸了摸季萦的头发,笑呵呵的道:“她们女孩儿家就要这样打扮的鲜艳才好。”
大姑娘瞧着季萦的那张漂亮的清新脱俗的脸颊,不由咬了咬唇,心里划过一抹怨念。她今日是刻意打扮了的,大红色的刻丝撒花云缎衣衬得的她脸若朝霞,气质端庄。可惜她的相貌随了大太太顾氏,仅是清秀,因此衬在一众姐妹中并不显眼。
除了大姑娘,宋府的其她姑娘身份都不及她和季萦贵重,因此便是用心打扮了周身饰物也是及不上她们两人的引人瞩目。
再剩下的表姑娘谢意尔,今日穿了件苏绣月华锦衣,下身是纯面撒花百褶裙,颈间带了个镶宝金项圈,俏丽若九秋之菊。
宋毓琴环视了一圈,见除了季萦便是自家女儿最为出色,她不由喜上眉梢。
有丫头端了粽子摆在桌上,顾氏招呼着大家尝一尝。又亲自给谢意尔夹了一个在盘子里,道:“姑娘尝尝咱们北边的粽子,这是包了红枣的甜粽,与南边的咸粽口味略有不同。”
谢意尔笑着道:“谢谢大舅母。”然后小口的尝了一口道:“这甜口的粽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我很喜欢。”
顾氏闻言,笑得一脸慈爱,道:“你吃得惯便好。看来咱们意尔的口味是跟了舅家了,以后留在这京里也不怕吃不惯。”
听了她的打趣,谢意尔不禁有些害羞的垂下了头。宋毓琴听见她这话又瞧见女儿的神色,面上的笑容也更深了些。
而陈氏的余光扫过她们,眼里却划过一抹暗芒,然后借着喝茶的动作遮掩了并未有人瞧见。
厅里众人一边吃粽子一边说起南北两地的端午习俗来。
谢意尔言笑晏晏,说起江南端午时赛龙舟的盛况,让大姑娘等人都听得向往不已。
五姑娘听完好奇的问道:“我听说每年端午的龙舟赛,江南还出过撒金箔的奇闻。表姐,这可是真的?”
撒金箔?
众人并未听过此传闻,因此也都有些好奇起来。
谢意尔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便解释道:“这是去年的事了。去年端午节赛龙舟,苏州盐商黄家的公子出资资助了一条龙船,言说若能得了第一便赏船上的参赛者每人黄金百两。后来他的那条船果真得了第一,他便让人抬了一箱子金箔洒在河里,让船上的人下水去捞,谁能捞到就是谁的。”
五姑娘听了,不由唏嘘道:“都说江南盐商豪富,果真名不虚传。”
季萦道:“人不可一日无盐,江南盐商把持民生重利,其家暴富是常人不可想象的。不过这种在河里洒金子的手段该是那些纨绔子弟哗众取宠,相互攀比的手段。”
谢意尔笑着点头道:“六妹妹说的不错,江南大富家之家极多,相互攀比不足为奇,每年都有奇闻逸事传出。”
四姑娘却蹙眉道:“前日里我还听说去年江苏发了大水,哀鸿遍野。那些遭了水灾的人家卖儿卖女,可这些个富户商贾却搜刮民脂民膏,不思为民请命为君分忧,反而奢靡成风,真是该杀。”
她张口便是打打杀杀,未免戾气有些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