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六姑娘的婚事,郑嬷嬷是知道老太太一早的担心的,她安慰道:“老太太对肃王世子不是很满意么,再说咱们六姑娘水晶一样的人儿小户之家可护不住。肃王府门第虽高,但以咱们姑娘的人品也算不得高攀了。”
老太太听了并未展颜,反而叹气道:“话是这么说,可肃王府里如今也不甚安稳,内宅之事男子插不上手,我怕萦姐儿日后嫁过去应付不来啊。”
郑嬷嬷也知道肃王府的情形,肃王世子虽德才兼备是为同龄之辈的翘楚,可他身后的继母弟弟也渐渐长成了,听说那孩子也很得王爷喜爱,再加之肃王继妃也不是个绵软的,到时兄弟两个为着爵位争起来是免不了的。
不过她还是安慰老太太道:“肃王妃到底是继室,世子又已经长成,为了避嫌她也是不好多管世子的事的。再说还有老太妃护着呢,老太妃是您的闺中好友,又一向喜欢咱们六姑娘,想来不会让咱们姑娘受委屈的。”
说起老太妃,老太太倒和缓了面色。当年萦姐儿能订下这桩亲事,还多亏了肃王老太妃的支持。虽说当年说的只是让萦姐儿借此避过一劫,但这些年王府对这桩姻缘再未推辞过。上次老太妃身边的人相看了萦姐儿一面,老太妃就几次说起让世子上门给老二两口子请安的话。可见王府对萦姐儿是极满意的。
萦姐儿的亲事倒是没有了波折,但她忧心的是另一件事。她道:“肃王世子人品贵重,咱们能瞧见的好别人也瞧得见。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这桩亲事摆在明处,也好断了别人的心思。”
此时,郑嬷嬷心里倒是有了一丝了悟。这几日姑太太一个劲儿的在老太太跟前打问肃王府上世子的事情,又对府里老太太提起的四爷并不上心,可见是对表姑娘的亲事有别的想头。
老太太顾虑的也对,六姑娘的亲事还是趁早摆在明处的好,可别因着误会最后闹出姑表姐妹争夫的笑话来。
郑嬷嬷见老太太说了半天的话面上就有些疲累,便服侍着她躺下歇息,临出屋子时就听见老太太吩咐道:“你一会子将我早先准备的匣子给萦姐儿送去,再顺路去老二家的那儿一趟,明日世子来府的事让她也有个准备。”
郑嬷嬷出来瞧了瞧天色,见时辰不早了,也不敢耽搁,带着个小丫头匆匆去了花照里。
季萦刚打发了香芸给三位哥哥送去了醒神香,这会子正在后院瞧着缸里的莲花呢。这莲花她种下去有些时日了,却一直没有动静。昨儿个她灵机一动取了些地图水潭里的水注入了缸里,不想今儿个这莲花就有些发芽的样子了。
她不由盯着这水缸愣神,心想着看来地图里的一草一木连带着水土都是有着神奇的功效的。
杏林从前院过来,屈膝道:“姑娘,郑嬷嬷来了。”
郑嬷嬷的来意,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季萦回神后无奈的笑了笑,便迎了出去。
及至她刚到前院,郑嬷嬷就到了。请人进了屋里说话,又吩咐小丫头上茶,郑嬷嬷却推辞道:“应老太太吩咐,还得去见过二太太,等改日得闲了,再来喝姑娘的茶。”
季萦好奇道:“这个时辰了,祖母可是吩咐了阿娘何事?”
若换作别人这样问,郑嬷嬷自不会明说,但季萦问出来,郑嬷嬷却笑着道:“老太太说明日肃王世子来府里,让我给二太太提早说一声。”
肃王世子?
季萦挑眉,心里微微划过一抹异样。又见郑嬷嬷一脸打趣的瞧着她,脸色不由略有些不自然的道:“那嬷嬷快去吧。外面天黑,让小丫头提了灯笼。”
郑嬷嬷看她有些害羞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说,笑着由香橼送出去了。
等人走了,季萦才摸了摸刚才好似有些生热的脸颊,强自平静下心绪才拿着刚才郑嬷嬷送来的匣子进了内室。
她打开匣子一瞧,见里面是一间铺子和一座庄子的地契,瞧这契子的日期该是老太太的陪嫁。
铺子是西城临街的一处商铺,面积不大位置却极好,从那里经过的大多是达官显贵,日常的人流量也多。庄子在城郊,刚好连着先前老太太给她的另一处庄子,地理位置算不得多好,但两座连起来亩地面积也是不小。
既然老太太给了,季萦只能收着,不过转头心里却想着要自己有什么东西能送给老太太的。老太太对她的疼爱是毫无保留甚至有些溺爱,她自然要加倍孝顺。
老太太已是花甲之年,虽保养得益,但到底上了年纪,平日里稍一劳神就觉Jing力不济,又易疲易病。季萦想了想自己手头并没有适合老太太的东西,索性早早洗漱完去了卧房。等打发了丫头们出去,才念头一动进了系统地图。
地图里自种下了现世的作物后,瞧着接地气了许多,少了许多之前的神秘感觉。
照例收获了一茬作物和药材后,季萦打开背包点了点,瞧着这些日子的收成除了红花其它的东西短时间怕是消耗不完的,因此便想着种些别的东西。
她拿出腰间的荷包,倒出里面的种子仔细辨认了一下,挑出了几样花种和几样药材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