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轻逃走的第五天,冯倾报了警,焦急地派人四处寻找。倒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这两天在和秦安铭的交涉中,提到了用陆云轻换军火的打算。秦安铭怎么会是那样轻易的人,平时他人送的美人他也玩儿,但也只是在生意上通融一下。因此,在听到电话里冯倾想用人换一批军火时,秦安铭的手下先笑了,觉得这个人指定脑子有点问题,可还不等他笑够,他的老大皱眉瞟了他一眼:“我答应。”
这回轮到程正呆了,他张着嘴,觉得不太真实地用手摸着自己滑溜的光头:“不是,老大!一批军火!”那是一批军火啊!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之前老大从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程正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却又听自家老大道:“这个人不一样。我十分,百分,万分的喜欢。”
这是程正人生中第一次从秦安铭口中听到喜欢二字。他起身,僵硬地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还回头打量一下在办公椅上端正坐着的男人,依旧是平日里的模样,并没被人顶替,可他却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这一天,秦安铭所有的手下都知道自家老大喜欢上一个别人上供的玩物。
陆云轻在黑酒吧的后厨打扫着卫生,摔伤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因为是夏天,之前冯倾给他买的也是两条短裤,晚上风吹到腿上时,总会激起刚淡去不久的疼痛。陆云轻清俊的相貌的确吸引人,第一天被一个醉酒的女顾客sao扰后,就被老板安排到后厨,避免了很多麻烦。
天黑之后,陆云轻数着钱,已经够一班到P市的车票了。他在书上看到过,位于偏西地带的P市各方面发展缓慢,虽然冯倾很可能不会找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一想起那一晚的窒息感,陆云轻一阵反胃,将钱裹起来装进裤袋。明天,就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
夜色笼罩城市,草丛里的小昆虫们没有等到为他们点亮舞台的月光,陆云轻也没有等到他向往的安宁日子。早晨六点过,平日里大中午才开门的黑酒吧被警察敲响了门。陆云轻因为腿疼的原因并没有睡熟,在酒吧老板故意大声叫警察同志时便翻身起床,叫醒了一样未成年的同事,到专门修的后院躲了起来。
酒吧老板有讨好过之前来检查的警察,只是这一次,来的都不是熟人。两个警察并没有像以前那些人一般走个过场,拿着冯倾给的从领养资料上撕下来的寸照问老板:“这个孩子见过吗。”
“没见过,没见过。”老板搓着手,脸上堆满笑容:“这小孩一看就不大,怎么会到......”
“有位女士提供了消息,说他在你这里工作,人在哪?”另一个警察打断了老板的话,冷漠地注视着有前科的酒吧老板,拿起手上的资料板:“赵子全,聚众斗殴一次,贩卖假酒被举报......”
“有有有!”赵子全慌忙点头,给两人让出一条道,带他们朝后院走,生怕自己被翻旧账:“我是看他可怜才收留他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来到呀警官。”
后院的门被推开,陆云轻和另一个孩子朝角落里躲了躲,但赵子全却径直把人带了过来:“警官,通融一下!通融一下!”说着,还递上两根烟。
陆云轻看着拿着照片的警察,趁他们对比自己长相时找到空子跑了出去。早上的风带着shi意,少年喘着气穿过小巷,不停扳倒东西阻止追来的警察,没有注意到原本紧跟的两人少了一个。直到被两人堵在一条小巷子里,陆云轻才喘着气扶住受伤的腿,靠在墙边,张汨和队友一人架住陆云轻一边胳膊,很是奇怪的是,方才见到他们就跑的陆云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玩具,木偶般被他们牵引着往回走。
警车停靠在酒吧不远处的拐角,明显是知道了他在这里。陆云轻被带上了车,张汨打量着这个清秀的少年,好友冯倾托他找人时他还不知道冯家多了这么一个养子,现在人找回来了,也可以交差了。拿起电话,拨通了冯倾的号码,那边很快接了起来:“找到了?”
“嗯。”张汨坐到陆云轻旁边:“要跟他说说话吗?”
陆云轻有些抗拒地挪到窗边的座位,淡漠的眼眸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按下了车窗,张汨刚听好友说一声不用,下一刻就见少年半个身体探出窗外,连忙将人拉回车里:“你疯了?你知道冯倾有多担心你吗!”
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张汨,陆云轻甩开了警官的手,闭眼不发一言的靠在角落。担心他?怎么个担心法,担心他在外面过得好吗。车窗被按了起来,张汨介于刚才的事一直紧紧拉着陆云轻,怕他一不留人就没了。
将陆云轻送回了冯宅,冯倾和管家早在门口等着了,徐阳也跟着想看热闹。陆云轻被送到冯倾身边时,只是朝谢叔俯了俯身,根本没看冯倾和徐阳一眼,他的生命的确轻贱,是冯倾用钱买出来的,,没有冯倾,还会有其他人。既然要用那种方式偿还,也不必再尊重冯倾了。
冯倾交代了管家去办理销案,送了张汨和另一位警察后才把陆云轻带进了家里。徐阳在尴尬气氛中眯起眼,对于陆云轻的态度十分窝火:“陆哥哥,冯哥对我们挺好的啊,你怎么要离家出走呢。冯哥担心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