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曦还不肯从画舫上下来,荣贵只得命人弄出一艘小筏子,将晚膳送了过去,又贴心地寻了套薛大将军能穿的衣物一起送去,另外还准备了避子丸、玫瑰膏、熏香等物,还有一盆热水。
谢初曦下身黏腻,看着薛英将东西一点一点地摆进来,只是懒洋洋地不肯动,薛英要来帮他清理下身,他也不肯,挑着眉蛊惑地笑道:“我喜欢含着。”
一句话把老男人逗得脸色一红,轻声道:“那也洗洗脸,擦擦手,吃些东西。”他甚少有照顾旁人的经验,怕自己粗手笨脚地弄伤谢初曦,但偏偏对方就是要他服侍,理直气壮地伸出手仰着脸,就连进食的时候都窝在他怀里,连筷子都不握一下,只张开嘴,一边指挥着他夹菜,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吃那个。
薛英甘之如饴。
他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易碎的琉璃制品一样,看着他对自己笑一下,吃一口自己送过去的食物,朝自己说一句话,撒一句娇,心里就觉得欢喜极了,眉眼都流露出浓重的喜悦来。
谢初曦被他伺候到吃到七分饱,这才想起来问:“你不饿么?”
薛英摇摇头,他半日没吃东西,但见了谢初曦,竟已不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谢初曦不肯吃了,吩咐道:“你把剩下的都吃完,一点都不许剩。”薛大将军这才开始直接用谢初曦用过的筷子进食。
行军打仗的人吃饭向来迅速,吃相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谢初曦却一点也没觉得他粗鲁,反而捧着脸颊乐津津地看着,突然笑道:“荣贵真贴心,还知道替你准备衣裳,否则你现在岂不是要光着身子吃饭?”
薛英笑道:“你的人,都同你一样贴心周到。”
“我可没有,我是想不到这些的。”谢初曦伸手挠了下他的下巴,“胡子什么时候刮的?”
薛英吞掉口中的食物,道:“上山之前。”
“还记得我不喜欢你的胡子?”
薛英点了点头。
谢初曦想了一下连着赶路好几日的人,连沐浴都没时间,换衣裳也没时间,只想着加快速度赶回来好早点见到喜欢的人,到了山脚下,却还能想起喜欢的人不喜欢他留胡子,所以急急停下来掏出剃刀刮掉的场景,又是好笑,又觉得甜蜜。
他看得太认真,薛英渐渐吃不下去了,总觉得有点别扭,又怕自己吃相不好看,慢慢便停下了筷子。谢初曦见了,好奇地问道:“你就吃饱了?”看着男人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明了,笑弯了眉眼,“我又不会取笑你。好啦,我转过身去,不看你了成不?”他果真转过了身,顺手打开了荣贵准备的玫瑰膏闻了闻,看到旁边的小锦盒,知道里面放着什么,倒没犹豫地拿了出来。
褐色的丸药在手心里滚了几圈,并不大,一颗能保证近半月之期即便被男人内射也不会受孕,虽然也会对身体有损伤,但损伤不大,所以谢初曦并未放在心上。
谢初曦盯着看了一会,然后将它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药丸顺着喉管往下滑,薛英递了杯温茶过来,谢初曦一笑,接过来喝了半杯,又将杯子递回,薛英便将剩下的半杯都喝了。
食物已经全部吃完,有人来收了碗碟,大概知晓他们今夜要在画舫过夜,所以再送来了被褥,另有一条狐皮做的披风。谢初曦道:“要不要坐到外面去吹吹风?”
薛英当然依他,要给他披上披风,谢初曦不肯,“都快立夏了,还穿着这个,岂不是跟傻子一样?”
薛英有些无奈地道:“外面风大,很凉,容易生病。”
谢初曦笑道:“你抱着我啊,你岂不比这狐狸皮子暖和?”他说着率先钻了出去,好歹将衣服归拢整齐了。薛英连忙跟了出去,不敢让他直接坐在船上,便当真抱着他坐在自己的怀里,双臂牢牢拢住他,恨不得把四面八方吹来的风都挡住了,不让它们侵袭怀里的人。
内功强劲的人身上暖和,谢初曦毫无仪态地靠在他怀里,只是他长得美,这样子随意一靠,不让人觉得难看,反而有种慵懒的美感。
画舫上挂着红灯笼,天空星河高悬,月亮也冒出了头,照得天地间亮起暧昧的光线来,似乎恰好适合恋人之间窃窃私语。谢初曦道:“刚才这样动,含在里面的东西好像流出来了。”
抱着他的人浑身一僵,薛英低声道:“那要怎么办?”
谢初曦就笑,“流就流吧,反正你还会再射进去。”听着男人渐渐变得浑浊的呼吸声,他心里愉悦极了,只是突然转了话题,“听说端王去了你那里?”
端王是先帝的二皇子谢初明,也是当年在太子意外身亡之后,对皇位最觊觎的一个,甚至在后来发动了宫变。当时焰王和诚王已经斗得两败俱伤,在萱皇后的斡旋之下,先帝已经属意谢初曦接位,端王逼宫,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出这个幼弟囚禁起来或者干脆杀掉。
那一夜皇宫大乱,谢初曦听了消息,心里头也很是震惊,六神无主之际,是那些曾经被他救过的太监宫女还有侍卫将他藏了起来。端王找不到他的踪迹,气到了极点,抓了好几十个太监宫女严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