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祁逍又准时准点前往芥子牌坊报道。
要论脸皮厚,无人能出祁公子之右。面对管事一次次明里暗里的赶客,祁逍岿然不动,每日必来,风雨无阻。
他不是没有想过那个“信物”和银发美人确实没有关系的可能。但如果连这条唯一的线索也放弃了,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他与难得一眼钟情的美人的联系就彻底断了。
祁逍不愿意山洞中的一夜旖旎最终成为幻梦一场,只能在回忆里渐渐褪色抱憾余生。那是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大抵也会是唯一一次的心动,他既然拿了开局全垒的一手好牌,就绝不允许如此潦草收场。
特别是随随便便就能cao服的小母狗们睡久了,祁逍越发想念银发美人寒光冷冽的凤眼,摘不下的高岭之花才最令人难忘。这份感情是爱?是欲?还是求而不得的执念?祁逍分不清。
他只知道自己每天都发了疯似的思念春宵一度又消失无踪的冰山美人,闭上眼就开始一遍遍回想昏暗火光下美人冰雪消融的情态和嫩逼chao热的温度,结果鸡巴越想越胀根本睡不着,只能起身找个贱奴过来泄火。
所以即使芥子牌坊的管事恨不能把不认识银发美人写在脸上,祁逍也权当看不见,照旧天天前来打卡。仿佛这样冥冥之中就会有一根线,把他与不知身在何方的美人维系在一起。
或许世间真的有命运之神。许多年后的祁逍回想往事,第无数次感慨道。不然他怎么会在与自家宝贝儿相关的事情上,直觉准得这样可怕?
这天他刚踏进芥子牌坊,就觉得管事那张看熟了的圆饼脸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近段时日他见证了这张脸上神情从“不好意思哦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变换成“好家伙怎么又双叒叕是你”,再到“爱来就来随你便吧懒得管了”,但从没被对方用今天这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盯着看过。
祁逍心里正纳闷,就听到管事像达成特殊条件解锁了隐藏剧情的NPC一样,说出了和之前造访时完全不同的台词——
“有人要见公子。请随小的来。”
“……?!”
惊喜来得太突然,祁逍一时甚至都不敢往那个最期待的答案去想,生怕找他的万一是什么慕名而来的路人甲,又空欢喜一场。
然而无论他怎么问,管事也半点不肯透露对方的身份,只说跟自己上楼就知道了。导致祁逍一路心里七上八下地乱猜。是吗?管事知道自己来这里找谁。不是吧?管事说了很多次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
管事带着祁逍经过贵客包厢的二楼,直上了据说不向客人开放的三楼。祁逍的思维又开始发散,这说明要见自己的不是别的有权有势的客人,不会是管事终于烦了自己天天sao扰,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灭口吧?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管家推开三楼一扇房门时戛然而止。祁逍什么也顾不上想了,他满心满眼,只剩下了屋子里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全身的血ye都鼓噪着重逢的欢喜。
美人坐在桌案边,高高束起的银发像一织倾泻的月华,夜行服换成了银紫色的短打劲装,款式虽是男款,胸口却隆起明显不同于寻常男子的饱满弧度,既飒且诱,勾人魂魄。绝色容颜漠然如霜雪,凤眼微抬,无波无澜地向门口看来。
四目相对之时,祁逍大脑一片空白,竟然脱口而出喊了一声——“老婆!!”
杀人似的死亡眼刀瞬间冷嗖嗖地飞了过来,钉在了祁逍……身边的管事身上。面相和厚的中年胖子非常上道地合上了自己的下巴,脚步丝滑地滚蛋了。
砰地一声,房门在祁逍身后合上。紧接着房里响起美人好听但冻人的清冷嗓音:
“我名支离。今岁二十,头发……是外因所致,并非年纪。”
就算是冷酷无情的杀手,也会在意被人叫老。
祁逍反应过来之后有点想笑,这个时代大概还没有老公老婆这种叫法,美人对老婆的理解估计是……老太婆?他以后是不是该叫娘子夫人,或者媳妇儿?
等等!祁逍猛地回过神来,他没有听错吧,他现在知道心上人的名字了!
“支离?支离破碎的支离?”
祁逍发誓他只是随口一说,就像他报名字时别人也要问是祁还是齐一样。但听见死对头名字的支离脸却瞬间黑了,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想搭理非要踩雷的男人。
祁公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美人,但管他呢,宝贝儿不开心哄就对了,三步并两步地过去,手一撑从背后把美人困在了胸膛与桌子之间。
“支离?阿离?离儿?离宝贝?”男人下巴抵在银色的发旋上,压着嗓子柔声一连串地唤,什么rou麻兮兮的称呼都往外倒,“你理理我,我错了还不行吗?支离支离支离……宝贝你名字真好听,话说你为什么叫支离?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叫破……唔唔!!”
好了。祁逍现在知道美人不让踩的雷点是哪里了。屡次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男人被点了哑xue,手臂也突然一麻让怀里的人轻易挣开,下一秒,美人飘忽鬼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