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去。”
远芳不明白,脱口问,“为什么?”
思昭放下碗筷,正色说,“从前春试秋试都是父皇主持。现在他身体好了些,但还经不起劳累,前些天下了旨,把明年的春试交给我办。这事现在正在筹备,节后就要贴出榜文。你再等几个月,等三月春试过后,我跟你一道过去,这样好不好?”
远芳一愣,“你要主持春试?”他在京城住了几年,知道春试比武,秋试比文,都是举贤纳才的盛典。现在皇帝指定思昭代为主办,器重之心彰然天下。他想到这个,又问,“那三殿下呢?”
思昭就笑,“思明说,他也学了拳脚兵器,也要参加春试。这个自然不行。争来争去,最后让他去主持了小春试,看人家打架过瘾。”
远芳也听说过小春试,是一群十几岁的少年舞刀弄剑,不能跟正经武试相比,这样一想,也很为思昭欢喜,又问有什么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思昭听他这样说,就是已经答应了,心里喜悦,说道,“比武免不了受伤,场子里总要有大夫。这些小事本来不用你做,但张崇信一直后悔,说自己连累你不能在太医院做事。要是你能借这机会和他去叙叙旧,也是好事。”
远芳不介意这个,点头应了,“也好。他是一片好心。”
思昭又说,”二来,到时候来帮忙的郎中大夫,都是宫里另给花红的。但你要是嫌钱少,我就不敢再说了。“
远芳听他打趣,微微一笑,“那我先多谢二殿下照顾生意了。”
两人相顾莞尔。思昭说道,“春试三月结束,秋试十月开始,当中有半年光景,要去哪里都够了。”
远芳笑着说,“这里离了你半天都不行,可怎么经得起半年。”
思昭知道他这是打趣了回来,就说,“也未必要半年那么久,思明能溜出去两三个月,难道我就不行?我们先去北边拜祭了你亲人,也不忙着回来。我常听人说,江南景色雅致,人物风流,和这里全然不同,烟柳画桥,风帘翠幕,都是画儿一样的美景。还有那些进宫的胡商,说他们到过最西的地方,骑了驼马,走十天半月都看不到一个活物。到日落时放眼望去,只有血一样的夕阳映着平沙万里。我早想去那些地方看看,却一直也没机会。要是咱们能一起去,岂不是很好。”
远芳从小长在北方,后来又被掳到齐都,一生再没去过第三个地方,这时听思昭描述江南和大漠的胜景,心里很是神往,再想到两人携手同游的快活,不禁低声说,“真能这样……”
思昭问,“你说什么?”
远芳回过神来,微笑说,“我说你要是真能离开那么久,自然是很好。”
这时窗外还飘着雪珠,屋里却很和暖,盆里的火炭爆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思昭见远芳脸颊上浮起淡淡血色,眉眼间显出柔和的欢喜,心中情动,低低叫了他一声,又去握着他的手,说,“天色晚了,我……”
远芳却只当是会错了意,抽出手站起来,似笑非笑地说,“天色晚了,这里地方简陋,不敢怠慢贵客,就不多留殿下了。”说着作势要送客。思昭跟着起身,走过他身边时把他的手往背后一拉,凑在那耳边轻声笑道,“真的不留?你就舍得么?”
两人很久没有亲热,这时身躯相贴,呼吸相闻,都有些情难自禁,但又都什么都没准备,没一样东西就手。
远芳正在踌躇,看到思昭拿起酒壶晃了晃,笑着说,“还剩一些”,就想岔了,心想那怎么能行。他是行医的,总有些用来治伤的油膏,勉强也能拿来使,就要转身去取药箱。
思昭却不让他走,含了口酒就去亲他的嘴。远芳没料到这个,头往后仰了仰,也不是认真要避开,跟着唇上一片温热shi软,酒香沁人。他闭了眼,微微开启双唇,和思昭吻在一起。两人舌尖勾缠,缠绵中好些没咽下的酒水就淋漓流了出来。
远芳在亲热时不觉得什么,等亲完了,先皱了眉。他也不是恼思昭,就是不喜欢身上沾了污渍。思昭倒很爱他这羞窘样子,握着他的手不给他擦,自己凑上去舔那酒渍,从唇角往下,慢慢舔吻到脖颈,跟着就抬手去解他的衣领。
也亏得冬天穿的厚,衣服脱到一半,思昭记起了这里不比天璇府,什么地方都宽敞。这屋里两张床,里头那张宽些,刚够长生和华英同睡,外面那张窄的,是远芳自己睡的。
思昭两边一看,很自然地要往里头走。远芳不肯进去。思昭问怎么了。远芳有些尴尬,说,“那不是我睡的。”思昭立刻明白了,但故意说,“要是弄脏了,明天我叫人送张新的来。”
远芳听了这话,更不肯了,最后还是在外头的床上做了。思昭从小锦衣玉食,这地方和用的东西都和府里的不能相比,但只要人是好的,就抵得过其他的不好。他从来温柔体贴,这时又抱着些歉疚,想着要好好待远芳,让他舒服享受,于是手指沾了药油在那xue里进进出出,挑着叫人动情的地方慢抹轻揉,直到远芳呻yin出声,点着头要他进去。
思昭既要让他快活,又对这床不甚放心,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