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吓着她,她眼下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慢慢来。”
那男子听了这话,叹息一声,似有些痛惜,只得一拱手,退了回去。
齐姜又劝了劝他们,他们才都先退出了石窟。
齐姜转身看着夏竹悦,轻声安慰着她,
“您别害怕,我们都不是坏人,真的只是想光复岐国,如今岐人流落各地,惨遭迫害,我们只是想复国庇护岐人。”
夏竹悦垂眸,一时判断不了她话里的真假,待她絮絮说完了,才开口道:“说完了么,说完了能送我回去么?”
“……”
齐姜有些愕然,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她也知道一下子给眼前这个柔弱的小姑娘背负上如此重任,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但光复岐国,真的非她不可啊。
她放低姿态,微微有些哽咽,“真的,您考虑一下好么?给我们一个机会,救救岐人罢。”
夏竹悦仍不看她,声音冷冷的,“那你放我回去考虑。”
齐姜抿了抿唇,眸中似有泪光闪过,她撇过头去不让她瞧见,默默立了良久才点头,
“好。”
齐姜上前捉过她的手臂,搀扶着她出了石窟。
出来时天际已然泛着鱼肚白了,夏竹悦放眼望去,似乎是在一处不起眼的山涧里。
齐姜抽了条丝带蒙了她的眼,携着她下了山骑上一匹快马飞驰回城,终于赶在天色大亮前,将她送回了魏峙院儿里。
“请您,务必好生考虑。”
齐姜揽着她于墙头翩然落地,抽掉丝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夏竹悦知道她这是不能暴露位置,但如此蒙了一路的眼睛,恍然揭开,实在是有些不适。
待她适应过来,抬头望去时,齐姜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立在魏峙院墙下,周遭灰蒙蒙的一片,天色即将大亮。
昨夜的一切恍若一个荒诞不羁的梦境一般,令她实在难以接受。
彻夜未眠的她难受的紧,便赶紧回屋去洗漱,自行安歇了。
疲累交加,这一躺下去便睡了整整一日。
小丫鬟们估摸着她是心情不佳才如此的,不敢上前来打扰,就任她在那里睡了整整一天。
直到日暮时分魏峙派小厮来传唤,才不得不推开房门,去唤醒了夏竹悦。
夏竹悦迷蒙睁开眼睛,见仍是灰蒙蒙的光景,还以为自己刚睡下便被唤醒了呢,不禁蹙起眉头,
“怎么了?”
小丫鬟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什么来。
夏竹悦不禁笑了笑,询问小丫鬟,“究竟什么事,你说罢。”
“这……”
小丫鬟吞吞吐吐地,“世子爷传您去前头呢。”
夏竹悦轻笑,“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她撑着榻沿儿,准备起身。
“传您去伺候饮宴,世子爷单独宴请……莫.莫小姐呢。”
准备起身的身子僵了僵,夏竹悦沉默了半晌,起的身来,回首对小丫鬟笑了笑,“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去就是了。”
说罢她洗漱了一番,换上芽绿窄袖,梳了双垂髻,推开门扇儿,随着小丫鬟一同往前头去了。
月色如勾,并不很圆满,斜斜挂在天幕上,周边散落着点点繁星,倒很适合花前月下。
于是花园里暗香浮动之处,摆了一桌筵席,美酒佳肴铺了满满一桌子,周遭树枝上挂了数盏暖黄的琉璃灯,随风摇曳着,灯影绰绰照着似锦繁花,很是唯美浪漫。
夏竹悦到场的时候,魏峙与那莫小姐正挨坐着,也不知是说了什么笑话儿,直引得佳人娇笑不已,直不起腰身来。
那笑声恍若银铃儿一般,随风散落了很远很远,教听见的人儿都能知道她是多么的欣喜开怀。
嗯。
他惯是会逗人笑的。
她知道。
夏竹悦垂首,近上前去,恭谨立在两人身后。
两人聊得畅快,举杯对饮了一杯,相视一笑,好不欢欣。
饮罢魏峙头也不回地吩咐着:
“还不快给莫小姐满上,怎么伺候人的?”
夏竹悦抿了抿唇,上前执起酒壶,替莫小姐斟满了酒杯。
正欲接着去替魏峙斟满,莫小姐却忽地执过酒壶,娇怯笑望着他,美目含情,
“世子爷,且饮我替您斟的罢。”
魏峙没说什么,任她斟满了酒杯,举杯一饮而尽,赞了一句,“怎的你斟来更香醇一些呢?”
“哎呀……”
莫小姐陀红了小脸儿,背过身去,“您取笑人家,好坏呀。”
夏竹悦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作呕。
魏峙亲自舀了碗汤与她,“别光喝酒,仔细伤了胃,且先喝完汤暖暖。”
“您真体贴。”
莫小姐垂首,执起汤匙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