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越发稠密,最后真是挤也挤不动,周墨和师兄不得不停了下来。
周墨探头瞧去,但见数十名持矛的城门尉拦实了一条坊道的两侧出口,百姓不得走动。
周墨凑到一名看着面善的城门尉跟前:“军爷,什么时候能放行?”
城门尉面无表情:“斗花车的时候谁知道,等着罢。”
周墨只好回到师兄身边:“师兄,我们换条路走吗?”
师兄却摇头:“换路太远,而且今天七月半,其他坊的路也不见得就比这里好走。”
正这时,两辆花车缓缓驶来。那花车与寻常马车不同,十分巨大,既高且阔,将足够八马并驰的青石板塞得满满当当。一辆自西而东,一辆自东而西,碰在街中,谁也不让,便都停了下来。
“斗花车!”“要斗花车了!”兴奋的议论声瞬间席卷人群。
西来的花车上走出一名只穿着坎肩的络腮胡子,率先自报家门:“下三街秦风馆,献丑!”
语罢,络腮胡子一摆手,旁边的四名大汉擂起大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不歇,浑厚钝重,说是靡靡之音,更像战鼓,有金戈铁马之势。
络腮胡子就在鼓声中唱起歌来:“身既死矣,归葬山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
“晦气,大好的日子,竟唱葬歌!”络腮胡子方起头,一名路人便啐了一口。
咚,咚,咚,咚咚咚咚。
络腮胡子在鼓声中继续唱道:“身既死矣,归葬水旁。生即渺渺,死亦茫茫……”
围观的看客却听不下去了,拽着手里的鲜花纷纷喊:“下去,下去!”
络腮胡子还不停歇:“身既死矣,归葬四方。魂飞冥冥,魄散惶惶……”
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震得花车上缠绕的彩带都在震动,地面的尘土都在震动,浑厚的歌声也在震动。
但人群毫无震动,仍在齐声地高喊“下去”,“下去”。
一声竹笛,清越至极,瞬间刺破了人群的呐喊。
笛音中,东来的花车上款步走出一名穿着广袖流仙裙的女子。那女子唇点朱砂,眉心点花,生得婀娜,珠玉带勒出一把杨柳似的的细腰,越发显得nai儿tun儿鼓鼓囊囊:“柳河杨惠子,献丑。”
语罢,杨惠子抛出广袖,摆了一个跳舞起手式。
笛音顺势一转,笛师卖弄绝妙的吹笛技巧,将笛音越拔越高越拔越高,尖锐的笛音利剑般刺破长空。
突然,笛音戛然而止。
一片寂静之中,笛声再起,如情人低语,絮絮的,脉脉的缓缓奏来。
杨惠子就在温柔和煦的笛音中,抬腿扬袖,跳了起来。
杨惠子本就生得婀娜,身段窈窕,舞姿灵巧,越发显得美丽非凡。
花车一侧站着十二名少女,亦是青春少艾,容貌姣好,却并不伴舞,只站在一旁低低柔柔地唱:“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须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佳人难再得……”
少女空灵的歌声,伴着清越的笛音,越发显得中央独舞的杨惠子舞姿清丽卓绝。
人群欢呼,大叫着杨惠子的名字,拼命地将手中花束掷向花车,一时间鲜花如同雨一样纷纷落下。
杨惠子在漫天花雨中,跳得越发曼妙婀娜,如同花神一般。
鼓声却逐渐零落,最后无以为继,干脆停了下来。人群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他们输了。
秦风馆的花车打道回府,杨惠子的花车得以通过,城门尉也就解禁放行了。
人群渐散,周墨跟在师兄身边,混在人流里穿过坊市:“那杨惠子舞跳得软趴趴的没看头,吹笛的倒是个内力Jing纯的高手。此等高手,也不知怎么的给一个舞姬伴奏。”
师兄点头:“的确气息绵长。”
没走几步,行人又稠密起来,短短的十数步,足足挤了半刻钟。
好不容易挤到跟前,周墨探头去看导致行人拥堵的原因,只看了一眼,便吐了。
“小兄弟外地来的,没见过这个吧?”一位好心的婶子从提篮里摸出一张帕子递给周墨。
周墨擦了擦嘴角的秽物,勉强点了点头:“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呀,斗花车输了,老鸨罚呢!”说着,婶子指了指门上的匾额,很是热心地解释道。
周墨一瞧,匾额上刻着秦风馆三个字,也明白过来。
秦风馆正是方才与杨惠子斗花车的大汉的来处,此距斗花车的地方不过数十步,等于前脚出门,后脚就被杨惠子斗败,灰溜溜地回来了,难怪老鸨发火要惩罚他们。
只是惩罚的方式实在过于另类了。
只见先前敲鼓的四名大汉被剥了坎肩,露出一身筋结的肌rou,光着tun腿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被另外四名彪形大汉从后面啪啪地顶着屁股,耸动间能够清楚地看到青筋贲张的紫黑色阳具在tun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