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臣该死,臣——”
萧慎玉摆手制止慌忙就要下跪的陈桥,语气温和,“没有问罪的意思,只是我没看过,有些好奇,你如实同我讲。”
萧慎玉被“□□”两者挠了耳朵,心肝脾肺都酥了一瞬,沉默了会儿才接过药。
见萧慎玉不答,陈桥又道:“主子您可是不知道,像小郡主这般的人物,那在外头可是很有风头的。身份尊贵,容貌俊俏,风姿奇高,府里又无妻无妾,他若是愿意,不知有多少女儿家要踏破了郡王府的门槛。莫说女儿家,就是男子也是行的,小郡王多招人,您看看那些禁断话本就知道了,十本有九本都——”
陈桥闻言忙解释道:“主子您不知道内里行情,这些个禁断话本虽说极其招人喜欢,但不能肆意地放在明面上卖啊!尤其是这种以贵人们为主角的本子,更是卖的小心谨慎,否则万一被贵人们知道了,别说书了,怕是连命都没了。”
陈桥闻言道:“蛇蝎之人擅使用小人手段、诡噊伎俩,您不是,主子莫要将自己压入深渊。您若是愿意,就多想想小郡王,您看他整日笑嘻嘻乐呵呵的,活得多爽快啊,您与他待久了,许多想法说不定也就变了。再者啊,人生一世,能遇见喜欢的人不容易,相敬如宾远多过了伉俪情深,主子您千万要好好珍惜,莫要丢了才后悔。”
“无辜?”萧慎玉笑了笑,“你与我一个蛇蝎心肠,说什么无辜?”
睡意翻涌之中病了一场。
果然,这比大逆不道还要大逆不道。陈桥埋下了头,不敢接话。
后果?这位祖宗可不是怕死怕灾之人,那想必是——陈桥偷偷看了眼睡得正熟的小郡王,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忙斟酌着道:“主子,有些话臣平日里不敢说与您知,但此时您既然提起,还请恕臣斗胆,说上两句。您怨恨陛下,臣都明白,您想报复的心情,臣也理解,但陛下的皇子、能臣还有江山都不该为此受到牵连。江山说到底是承载天下百姓的江山,不是独独属于陛下一人,能臣治国治天下,多少年才能出一个能称得上‘能臣’的官员?至于皇子,自找死路之辈无需理会,无用之人也并不代表他不该继续生存,再者太子殿下和九皇子更是无辜啊!”
“可是现在我有些犹豫了。”萧慎玉微微蹙眉,“不是下不了手,而是需要盘算一下这么做带来的后果。”
“这么听来,陈院首倒是对其中门道极为熟悉。”萧慎玉伸手放下了床帐,转身走到桌边坐下,语气平淡地道,“那你给我说说,卖得最好的都是哪些本子?”
“禁断话本?”萧慎玉警惕地转过头,“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药——”陈桥下意识接话,又突然被江砚祈那充满了暧昧印记的手臂挥醒了,连忙止住话,开始从药箱里扒拉出俩药瓶,指着其中一瓶说,“这个治微小外伤有奇效,还带着淡淡的香,抿一口也不伤人的,另外一瓶儿是秘药,专供□□后用,主子想必用得上。”
萧慎玉摸着冰凉的药瓶,道:“你知道我以前想做什么么?”
“嗯。”萧慎玉站在床边盯着江砚祈,眼神落在了他红肿破裂的嘴上,“再留下治伤的药膏。”
陈桥还是头一次瞧见萧慎玉露出类似于“羞赧”的神情来,虽说极淡,但实在是极为难得,他因此更确信小郡王对主子的特别之处,打定了主意往后要好好抱住小郡王的大腿,以保前程。想起前程,他又想起一茬,道:“主子,陛下的身子快不行了,您可要?”
萧慎玉淡声道:“我想毁掉他珍视的所有东西,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无所有,包括他的皇子,他的能臣,还有他的大好江山。”
“臣不知。”陈桥心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敢说啊!总归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
“……哦。”话已经丢出去了,再怎么后悔也回不了头了,陈桥藏在靴子里的脚指头微微一活动,半是忐忑半是紧张地开始熟稔介绍道:“这自从小郡王重新做人了以后,有关他的禁断话本啊,如今在行里是非常吃香的。说起来也是天赐姻缘,这第一本就是小郡王和您,那作
陈院首平日里受女儿的影响也很爱看话本,起初只看些男女情爱,后来不小心发现自家女儿偷摸着看的男男禁断话本,他惊骇又好奇,尤其是发现话本主角竟然是京中各位贵人,他看着又新奇又又有意思,久来久去就入了禁断话本的深坑且出不来了。因此谈及喜爱之物,他的警惕和冷静就毁了大半,此刻萧慎玉这么一问,他才理智回来——哎哟,在正宫面前说小郡王与别人的风月,这跟找死有什么两样。
陈桥在半夜时被拎进了容王府主卧,也没有半点怨言,无需萧慎玉发话,便利索地抬手给江砚祈把脉。他在路上就听说了小郡王这两日遭受的“灾难”,所以在看见江砚祈手臂上那些说不出口的暧昧痕迹时,他愣是心平气静地一眼掠过,在心里感慨主子不懂怜惜后才起身道:“小郡王旧伤未痊愈,又淋雨受了寒,主子您又趁机做了坏事,这么翻来覆去地折腾,铁人也受不住啊!臣先给小郡王开些药,每日喝两次,好好休息几日便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