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众人向太子和江砚祈见了礼,太子入座开始讲解今日的礼制,江砚祈却被小纸团砸了脑袋。他伸手捡起软垫边的纸团,转头看见姚诠正在对他打手势。他啧了一声,打开了纸条——
“伤好了?喝酒去?”
江砚祈被这行字丑得眼睛都疼,他提笔欲写,又被纸团砸了个正中,再打开一看——
“我前段时间夹着尾巴做人,好不容易平静了些,你他娘又挨了刀子,我都好久没喝酒了!你要是喝不了就看我喝,我请你吃好的。”
前段时间因为安王萧瑛和淑贵妃之事,整个英国公府都受了连累,姚诠也被勒令在家,没敢出来乱折腾。这事儿江砚祈是知道的,他想了想,回了个“好”。
每次讲解的时间都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不长,但对于对礼制完全没兴趣又不会对着太子的脸犯花痴、更没想借机嫁入太子府的江砚祈来说,实在是不短。等太子讲解完毕,他已经昏昏欲睡、将额头磕出了红印子。
外间的铃铛摇醒了他,江砚祈伸手撑了个懒腰,发现堂中人走了大半,太子还在前面解惑,江慕南也在其中。他打了声呵欠,被人拍了肩膀。
姚诠凑了过来,嘟囔道:“可算讲完了,半点意思都没有。”
“那你还来?”江砚祈起了身。
“我不来谁来?”姚诠撇撇嘴,“因为贵妃和表哥的关系,我必须得更加小心些才是,虽说我是真不想来听这个,但为着不让别人说我们英国公府不尊敬太子,就算我完全没有不尊敬的意思,那也必须得来。”
江砚祈敲打着后腰,笑道:“你还挺通透的嘛!”
“这他娘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纨绔不等于傻子!”姚诠白了他一眼,有些感慨,“我表哥出了事,现在能和我玩又对我没什么请求算计的就只有你和岑乐沂了。这些日子,我被关在府里,我就在想啊,你说表哥是图什么啊?他娘是淑贵妃,他是安王,他舅舅是镇国将军,已经是顶顶尊贵了,在皇子里也算是极好的身世,他又不缺钱,用逼良为娼的法子挣那么多银子做什么?还往别家府苑里派遣眼线,还筹谋这筹谋那算什么?跟咱们一样,当个纨绔不好吗?”
江砚祈闻言说:“谁知道呢?人家想当皇帝吧,能跟你一样吗?”
“闭嘴闭嘴!”姚诠踩了他一脚,连忙去看太子那边,见没人往这边看,他才吁了口气,对着一脸无辜的江砚祈咬牙切齿,“别他娘乱说话,这话传出去了,我他娘都得跟着人头落地!”
江砚祈忙点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姚诠哼了一声,没再提起萧瑛,转了话茬说:“对了,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太子殿下讲了多久,你就打了多少瞌睡,家里的床不够软啊?跑这儿来睡觉。”
“我无聊,过来看看有没有人欺负我弟弟。”见姚诠一脸“你在逗我”,江砚祈伸手捂住半张脸,凑近些说,“我爹走前警告过我。”
“其实江慕南挺好的,至少比别家的那些个庶弟老实乖顺多了。”姚诠看了眼江慕南,又伸手指了指站在江慕南旁边的那人,顺着话茬说,“看你弟弟旁边那个小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江砚祈顺着方向看了一眼,摇头道:“不知道,长得还挺清秀。”
“那是禁军总督唐昭的二庶弟唐眠,听说他娘是唐昭他爹养在外头的外室,是个狐媚子,还气死了唐夫人,因此唐昭很不喜欢他。虽说唐昭没下过什么命令,待他也很宽厚,但底下人都会琢磨局势,因此他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如意。这次他能参加讲席,还是因为太子殿下体谅唐昭事务繁忙,特意恩许的。你瞧那小子,长得清秀,看起来乖巧,可我觉得他有心计得很,每次讲席完毕就要往太子殿下跟前凑,生怕得不到太子一个正眼。说来也巧,太子殿下就喜欢脾气温驯的,对他很不一般。”姚诠说完看向江砚祈,却发觉对方还盯着看,不免笑了,“有那么好看吗?眼睛都看直了。”
江砚祈没搭理他,他顿时急了,推道:“琢磨什么呢!”
“没什么。”江砚祈的眼神顺着落到了太子脸上,见对方笑得春风拂面,眼神比平日还温柔三分,不禁冷嗤,“他就是唐眠啊。”
“是啊。”姚诠总觉得他那一声“唐眠”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但也没听说唐眠招惹了他啊,难不成……是和容王爷一样也被他看上了还没得手?
容王爷不成,这个还不成吗?
姚诠凑过去说:“容王爷我是不敢动,这个我敢,你若想要,我今晚就让他上你的榻。”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江砚祈踹他,笑骂道,“爷在你心里就是色中饿鬼是吧?再说了萧慎玉那样的,我看上不奇怪,但这个长得比萧慎玉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图什么!”
“也是。”姚诠嘿嘿一笑,拍了拍腿上的脚印,“那你琢磨什么,我寻思着这个唐眠也没什么名声啊?还能当得起咱们小郡王的一声‘原来他就是’吗?”
“我觉得你说得对。”江砚祈指了指前面,“这个唐眠就是表里不如一,铁了心要得太子殿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