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红齿白的小尼姑煞是好看,眼睫很长,宛若是小扇子似的,她光溜溜的小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映月师太说过,只有求子的人才能住下,而且还需要映月师太问一问,看看是不是与如月庵有缘。”
这庵堂叫做如月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庵堂的住持都是带了一个月字,如今的庵堂住持正是映月师太。
伍氏眉心微皱,“小师父,你可知道我们刚刚捐了多少功德银吗?你应当去问问映月师太。”
小尼姑被伍氏的语气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可是……”
“给的功德银是八百两。”伍氏强调了银子的数额,说道,“供你们整个庵堂的人几十年的嚼用,你还是去问问你们映月师太,凡事不要自己做主。”
小尼姑涨红了脸,她一双眼里都润了水汽,用小手擦了擦眼,说道:“善知识在这里稍等,我去问问师太。”
伍氏等到人走了,对着商翠翠说道,“没眼色的小尼姑。”
商翠翠想着那位生得好看的小尼姑,摇了摇说道,“毕竟这里是庵堂,她年龄也小,不过她生得可真好看啊。”
“哪儿有我们翠翠好看?”伍氏抚了抚女儿的头发,这才发现,竟然手中带了一些发丝下来。
“你看看!”伍氏把手展开给女儿看,“你要是再少吃下去,头发非要掉光不可。”
商翠翠看着头发,怕自己掉成秃子,眼底有后怕,“娘,要是吃素斋,会不会没头发啊。”
“这会可知道怕了,阿弥陀佛,也算是功德无量的好事。”
外面有尼姑匆匆跑动,等到了大雄宝殿,匆匆念了一句,“佛祖勿怪罪”,就继续往前奔去。
“这是怎么了?”伍氏看着庵堂的门轰得一下打开,外面的人没进来,不过身上都穿着轻甲,齐齐在门口站着,活脱脱是要来剿匪一样。
商翠翠的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穿着曳撒的池蕴之。
“娘,好像是长青侯。”
提到了长青侯,伍氏的眉头皱了起来,那天长青侯搬迁,她回去就打听了,听到是池蕴之和乔宜贞搬迁,她当时就不舒服了。
当年为了温泽宴闹得血雨腥风的人,闺名叫做伍柳柳,是安和侯府的嫡女,和如今的伍氏正是一对嫡亲姐妹。
温泽宴再好也不过是个家破人亡的穷小子,是乔家的亲戚罢了,那乔御史竟是直言在朝堂上参安和侯府,说他们侯府缺少家教,养出这般刁蛮恶毒的女子。
原本安和侯是世袭罔替的爵位,也就是袭爵次数无限、爵位也不便,因为出了这档子事,立即就停了世袭罔替的规矩,直接剥了现有的爵位,往下削了一档,让伍萍萍(伍氏)的哥哥袭爵,做了安和伯。
再继续往下袭爵,伍家倘若是没有中举之人,就要彻底做个平头百姓了。
至于说伍柳柳也被远远外嫁,伍家人不愿再提起,让伍氏只当做这个妹妹已经去了。
伍氏心中恨透了乔家,现在听闻是长青侯在门口,冷笑着说道:“翠翠,他和你娘有仇。或者说,是乔家和我们家有仇,他的妻子正是乔氏女。”
商翠翠有些惊讶,“是什么仇?”
“你还有一个小姑,便是被乔氏给毁了。”伍氏说起了妹妹,眼中含泪。
商翠翠轻声说道:“娘是不是恨死了乔氏,恨不得她死啊。”
后面是悲天悯人的大佛,商翠翠的话却让殿堂里有一种诡谲的Yin冷,听到了女儿的话,伍氏身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像是被一只冰凉的大手,从头往脚轻轻拂了遍。
伍氏干笑了一声,喉头发紧。
女儿是真的咒过人,当时伍氏不过是埋怨了几句那个人,商翠翠就顺口说道,“我看她活不过今晚上。”
那人当天晚上就摔死了。
伍氏心中怕得不行,总觉得是女儿的诅咒应验了。
似乎诅咒死了人会对商翠翠的福运也有影响,那两年商翠翠明显没了福气,丈夫的官途平平,还差点出了错,伍氏自己也摔断过腿,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商翠翠也开始发胖,一直胖到了现在。
想到了这里,伍氏冷静下来,她和丈夫都觉得翠翠是家里的福星,两人商议过后,都觉得让商翠翠还是想办法维持福运,最好不要轻易诅咒人。这福运最多也就只有几年了,万一现在咒了乔宜贞,自己全家走背字怎么办?
伍氏说道:“算了,都是多少年的事了,还是别在乔氏身上浪费Jing力,免得翠翠的福运都不好了。”
商翠翠点点头。
她前几天,她因为夜里饿得慌,心里头还想偷偷咒九骊公主,只是商翠翠在心念一起的时候,朦胧之中有一个念头,倘若是自己想让九骊公主死,她全家人都得陪葬。
商翠翠也是因为那个念头才知道,好像是自己的心想事成的福运也是有限制的,娘亲很多次都提过,十八岁是个槛,也就是那天晚上,商翠翠真正明白了含义,她这福运最多只会维持到十八岁。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