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副指挥,只有一个浓眉大眼的副指挥没说话。
池蕴之眼皮子一掀,“这就汇报完了?”
“之前我就说过了,让你们说的详细一些。”池蕴之眉眼冷厉,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要知道详细的情况,不是三位这样笼统的说!舆图呢?”
池蕴之带着点压迫味道的话,让几人不太适应,虽然池蕴之冷着脸不爱说话,但是从没有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林副指挥的心里头是最难受的,拉长了声音说道,“等会让人取舆图。”
“没有什么等会,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林副指挥,你说五日之内就可以巡视完毕,我信你,所以按照你们过往的规矩办事,结果你们就是这样交差的?”池蕴之说道,“来人,替林副指挥走一趟,把舆图取来。”
林副指挥脸色涨红,手都捏成了拳头,而池蕴之也不开口,等到有人拿过了舆图,池蕴之让人悬在了墙上,才开口说道:“舆图还有副本吗?”
一直没说话的周副指挥这才开口,“库房里应该还存了两幅。”
池蕴之微微颔首,让开了位置,“周虎你用笔标注出来你负责的位置,详细说一说。”
现在池蕴之和下属说话的技巧是温泽宴教他的,而不是选择乔家人的经验。
乔聿和乔珏两人都是进士出身,甫一开始入了翰林,是起点最高的那批文臣。
从翰林院出来以后,两人前后在六部里任职,每到新的地方,上峰对他们说话都很和气。
乔家夫子两人才高八斗,是从翰林院出来的文臣,最后入阁也有可能,说不定官路比上峰自己还顺,面对这样的下属,有谁会愿意得罪?
温泽宴的情况则是不一样。
他当年没有参加会试,直接离开京都,从县官开始做起。
县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县衙里的小吏要么是花钱进来的,要么是背后有人,他们每个人的个性不同,家世不同,共同的特点是很难指挥得动,是把这个破旧的县衙当做旱涝保收的养老地。
温泽宴摸排他们的派系,联合、分化他们,到后来用不同的方法与他们说话,让他们做好自己交代的事情。
温泽宴摸索出来属于自己的一套方法。
西城兵马指挥司里的复杂程度不如温泽宴的最开始经历的县衙,但是温泽宴的为官经历很值得池蕴之参考的。
温泽宴也毫不吝啬,在下值后,这两人常常坐在一处,用筷子捻花生米,一边喝点清酒一边说为官之道。
在交谈之中,池蕴之对这位表哥恭敬又佩服,温泽宴年少的时候学问好,他为官后更是眼光独到,行事周全。
池蕴之忧心自己这指挥不好当,温泽宴是这样说的,“蕴之你袭了爵位,这就是你在西城兵马指挥司最大的底气,利用好这一份荣华,不要吝啬手中的钱财,很快就会有自己的班底。”
“你对每个人的洞悉力很强,不要轻易露出冷厉以外的其他表情,可以逼迫他人开口了之后,反推他们的性格,再用身份去压他们。”
“四位副指挥里,找到一个突破口,在找到第二个,分立出最后一个。”
池蕴之选择周副指挥作为突破口。
其他三个副指挥都是老人,唯有这位周副指挥,就是原本庚丁班的班头——周虎。
上一次围捕棺椁里的简素,此人作为庚丁班的班头,跟着乔宜贞、池蕴之等人一起去了皇宫。
简素顺口提到了此人,说他有一定的决断,在保持高度警惕心的同时,服从性也好,会听上峰指挥。
因为简素的话,周虎从菜鸟班头擢升为副指挥,挤掉了原本吃喝混日子的副指挥。
周虎这一段经历,也让他受到其他三人的排挤,池蕴之现在就可以用上他。
周虎看了三位副指挥一眼,用炭笔在舆图上轻轻勾勒出来自己让庚丁班巡的位置。
“五日的时间太紧,加上还有巡逻、守城等任务,我和庚丁班班头按照两人一结对,推进摸排各家情况,现在向池指挥禀告。”
“大耳朵胡同里共有十三户人家,有两户住了外来的亲戚,一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寡妇,模样瘦小,还有一个是脸上带疤的汉子,让人去京都衙门里查过了来历,疤痕是旧痕,也是镰刀伤痕,和文牒里的讯息对得上。”
“柳叶胡同分布的是火烛店,一共六家火烛店,店铺里均有大水缸,不会有失火的风险。”
……
“如意巷里只走了一家,是如月庵,因为里面是庵堂,还有一些女眷住在其中,根本不让我们进去。”
三位副指挥听周虎足足说了半个时辰,除了林副指挥以外,其余两人心都是揪着的。
他们听着周虎做的事,就觉得麻烦,这周虎也太会拍马屁了一些,他们担心池蕴之要吩咐其他几个班按照周虎所谓那样去做。
林副指挥好几次想要打断,等到周虎说汇报完毕,直接说道:“周副指挥这样开展排查,咱们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