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妙龄少女在懿泽的视野中渐渐清晰可见,她穿着一身雅白绣了红梅的衣裙,低眉信手拨弄着筝的琴弦,手法十分娴熟。
懿泽仔细看了玞婳的脸,那小巧玲珑的模样,恍若二十年前的少年胡嫱,果然又是一个绝代风华的佳人。
懿泽没再继续往前走,就站在远处聆听着美妙的旋律,而并不想见识制造这动人旋律的主人。
那厢,瑛麟却走了出来,笑着对玞婳说:“我的乖女儿,又这么早起来用功,我可心疼你冻坏了手。”
玞婳立刻停住的弹琴,微微抬起头,正眼不看瑛麟,冷冷问了声:“再敢这么乱叫,不怕半夜有人把你的舌头割了吗?”
说罢,玞婳抱着琴离开,两个小丫鬟跟随着。
懿泽轻笑了笑,原来那只是一张与胡嫱相似的脸,但性子显然与胡嫱有着天壤之别。
瑛麟看到了懿泽的笑容,缓缓走来,用一种挑衅的语气问:“怎么?这一回来,就先躲在暗处看我的笑话呢?”
近距离时,懿泽才看清瑛麟的脸色,一看就是久病之人,便不想与她多争辩,只淡淡的答了句:“我才没有那个功夫!”
说罢,懿泽也转身离开。
回到芜蔓居的时候,懿泽看到,孟冬已经等候多时了。
孟冬迎了上来,笑道:“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就怕你触景伤情。”
懿泽看了看孟冬的眼睛,似乎略有些红肿,笑问:“我倒觉得,你昨晚一个人睡,是不是触景伤情,又半夜偷着哭啊?”
孟冬笑道:“自我嫁过去,这些年,几乎每晚都是两人共枕眠,他这样说走就走,一时间,难免有些不习惯。夜里睡迷糊的时候,总也觉得,好像他还在旁边似的,忽然一摸是空的,心里总要难受那么一会儿吧!有时半梦半醒的,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的。”
懿泽问:“你不过是不想让绵惠看见,所以只能夜里哭,对不对?”
孟冬轻轻的笑了笑,没有作答。
懿泽让金钿和跟着孟冬的那些丫鬟都在假山旁守着,她带着孟冬上了假山,在亭子里坐下,问:“我也一直没有问你,永珹说走就走,是得了什么急病吗?”
孟冬凭栏,遥望着远方,轻声道:“没有病,没有受伤,就站着说话,好好的突然就死了。”
“好好的说着话就死了?”懿泽吃了一惊,她有点想不明白这种病死亡方式。
孟冬点点头,答道:“那是在太后丧仪期间,我和永珹奉命每日入宫守孝,与其他皇族子孙轮流守夜,有一晚,轮到我和他守夜,中间我出去小解了一下,顺便在外头活动一下筋骨,就回去的慢了一点。没想到,我快要回到灵堂的时候,他跑了出来,还是慌慌张张的跑着,一看见我,就说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然后他就死了,也没来得及告诉我那是什么秘密。”
懿泽一脸惊愕,问:“听着怎么这么像杀人灭口呢?”
孟冬道:“我也觉得,可是,他身边当时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我疑心是被人暗器所伤,就检查了他全身,竟没发现一点伤痕,我还用银针试了,他也没有中毒。我说与履王府的人,他们都怀疑是中邪了,可这点我无法判断,我也不相信那些和尚道士什么的,这事儿……就成了一个迷。”
懿泽思索着,她只觉得,永珹这种死亡方式,听起来根本是非人力所为。
☆、第363章、猜凶手
孟冬也跟懿泽问起来:“那么永琪呢?他到底是不是病死的?我记得,你曾在永琪灵前逼问过胡嫱,而她直接选择了死,显然,你认为永琪是被谋害的,但你不知道凶手是谁,她知道。”
懿泽答道:“其实,我也不能完全肯定她知道多少。那天,我和胡嫱都抱了必死的决心,赌一赌我俩谁死谁生。我们族中有一门秘术,叫做白日梦,一旦进入,必须有一个人死去,其他人才能从里面走出来。可我从来不知道,白日梦竟然也可以用头发来牵连入梦,与凡人睡眠中的梦境连接为一体,我更不知道,白日梦也能被龙锡杖左右。结果万万没想到,我和胡嫱都没死,死的人竟会是永琪。我至今都不明白,永琪当时做出那样的选择,是因为他听到了我和胡嫱的对话,不希望我们任何一个人死在里面,才用他的命换取我们两个人的自由之身;还是他对我已经失望之极,所以没有了生存的欲望,用他的死来警醒我、惩罚我。”
孟冬虽不太知道白日梦为何物,也不明白头发与梦境的关系,但懿泽是梦神,孟冬也就基本想得明白,她十分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问:“竟然是你和胡嫱要赌命?然后……把你俩都要抢的男人给搭了进去?你们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懿泽冷笑道:“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体会不到三人行的痛苦。你们家那个紫玥,就和我们家的碧彤差不多,都是摆设,所以,忍就忍了。你说你这些年都是与永珹同床共枕,可我呢?细算起来,我根本不知道永琪是陪伴胡嫱的更多,还是陪伴我的更多。但不管是哪个,都说明永琪心里是两个都有。其实,不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