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青枝如实道:“姑娘有些发热,药已煎好,等会儿奴婢就给姑娘喂药。今日多亏三爷及时相救,否则姑娘怕是要出意外……”
一想到当时的情形,青枝便心惊胆战,她实难想象,若是没找到三爷,或是去得晚了,会发生什么。
福康安亦觉后怕,暗恨自己太过大意,竟没防着莹安,才害得苏音遭此折磨,一想到那个恶毒的女人,福康安目露煞气,愤然攥拳,
“莹安这笔账,我定会替她讨回来!现下我不方便去看她,你且好生照顾她。”
有福三爷这句话,青枝便替她家主子感到欣慰,福了福身,脆声应道:“三爷大可放心,奴婢定会尽心伺候姑娘。”
得了准信儿后,福康安这才打道回府。
诚如他所料,一回家就见母亲正坐在他屋里,屋中的下人跪了一地,母亲正在发脾气。
福康安随即上前拱手请罪,“额娘息怒,是我自个儿要出去,这些个下人哪里管得住我?额娘要罚,罚孩儿便是,没必要迁怒于他们。”
儿子的请罪非但没能让那拉氏消气,反倒令她怒火更盛,
“仗着自个儿患病便以为我不敢罚你是吧?大夫再三嘱咐让你在家休养,你竟又偷偷溜出府去,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值得你如此折腾,竟连自个儿的身子都不顾?”
福康安不以为意,忍着不适勉笑应道:“在家睡得太久,头晕目眩,这才出去溜达了一圈,透透气,现下好多了。”
可他面色涨红,步伐沉重,根本就不像是大好的模样,那拉氏起身近前,反手触了触他的额头,仍旧有些温热,以致于她又是愤怒又是心疼,竟不知该不该再训他。
忍了又忍,那拉氏摇指数落道:“罢罢罢,翅膀硬了,为娘管不住你,你且先去休息,等你好些再家法处置!”
“……”福康安心道:那我还是别好了吧!省得受罚。
与此同时,苏音已然由青枝伺候着喝了药,才醒时无甚感觉,这会子翻了个身,她竟觉左耳轰隆隆响,像是进了水,稍稍一动便很大的动静,吵得她不得安宁。
青枝扶着她下榻,让她歪着头,左耳朝下,悠着点儿劲儿拍打右边,把耳内的水给倒出来,而后又拿小棉团为她擦拭着,好一番折腾过后,她这耳朵才恢复如常。
回想这些遭遇,苏音压抑难舒,她实在不懂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莹安如此恨她,非得置她于死地?就因为先前那枚胸针的纠纷,莹安才伺机报复吗?
若早知如此,她绝不会让莹安接近雪兔。看来还是她太天真,以为小恩怨可以化解,以为莹安主动示好,便是真的不在乎。
人心隔肚皮,有些人笑里藏刀,她却没察觉,怪旁人心狠有何用?只能怪自己没防备,才会上当中计。
今后面对外人时,她定会多一分警惕,绝不会再让人有机可乘!
舒穆禄氏看女儿恹恹的,眼睛通红,没什么Jing神,便没再继续待着,让她再睡会儿。
待夫人走后,青枝才有机会道出真相,“姑娘,其实救你的人并非表少爷,而是福三爷……”
青枝的话与母亲的说辞交织成一团乱麻,苏音捋了许久仍未能明白,弯曲的指间写满了疑惑,“那额娘怎么说是表哥去找世子求的情?”
青枝兀自猜测着,“表少爷大约真的去找过世子,但福三爷到得更早,待表少爷到官府时,您已被三爷带上马车。
至于表少爷为何没澄清,是想抢三爷的功劳,还是替您瞒着夫人,这个只有他自个儿最清楚,奴婢不得而知。”
怪不得那会子彦齐对此事避而不谈,苏音只当彦齐是出于礼仪,不便待在她房中才会着急离开,现下再回想,的确有些异常。
彦齐的那份心思,她未能确定,但终归是有所感知的,尽管她与彦齐闹过矛盾,但她还是相信他的人品,他应该不屑抢谁的功劳,大抵是认为说出福康安的名字会让此事变得更复杂,不得已才将错就错。
而福康安的出现,倒也不能说是在她意料之外,她最煎熬的那会子的确想到了他,只因每回有危险时他都会及时的出现,以致于她承受着巨大痛苦时下意识又想到了他。
但她又觉得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合,事实上这次福康安能赶来的确不是巧合,全靠青枝当机立断,若非她去求救,福康安又怎会知情?
所以青枝亦是她的恩人,苏音感激的望向她,用指语表达内心最诚挚的谢意。
主子这般客气,青枝都有些难为情了,挠了挠头窘笑道:“奴婢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唯一的用处就是传话递消息,姑娘您大难逢生,必有后福。”
那一刻,心下感念的苏音很想将自己会说话的秘密告知青枝,然而彦齐交代过,不能随意外传,犹豫再三,她终是没提,继续装哑。
讲清事情原委后,青枝感慨丛生,“才刚三爷在胡同口等了一个时辰哎!他这般关心姑娘,奴婢瞧着都感动呢!”
福康安待她的确仗义,苏音也很感激,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