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到处都是杀红了眼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宁汝姗死死握着大旗,站在大长公主身侧,狠狠敲打着企图夺旗的人,牢牢握紧手中大旗。
旗不到,人不散。
就在此刻,大魏军内部突然乱了起来,所有攻城的人收到回撤的号声。
冬青停下动作,定睛一看,突然大喊道:“援军来了!愿君来了!”
“有人!有人!”
只见大魏后方突然乱了起来,军队像是被一把刀一样分开,人群中有一人手持大刀,所到之处,血rou横飞。
“是世子!”冬青大喊。
“援军来了!”
“安定军来了!”
人群中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欢呼声。
安定军上的白虎旗帜被高高举起,在黑夜中要清晰可见,就这样突兀又如天降般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宁汝姗死死盯着那道如入无人之地的身影,突然红了眼眶。
——他来了。
第94章 留守
容祈自后方强攻, 瞬间打乱大魏军进攻的局势,宛若尖刀劈入人海,所到之处鲜血飞溅, 人人畏惧, 最后站到了大魏主帅面前。
一夜酣战, 远处夜空有一条狭长的白线在天地交汇处闪现,夏月坠山腰,东方云漫漫。
山野渺众,火光跳跃, 可远处又是天光乍现, 星河欲转。
天, 要亮了。
纣行骑在高马上看着面前之人,脸色Yin沉:“你怎么在这里?”
容祈手中乌金长/枪沾满了血,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面上。
“来杀你。”
他手指微动, 直接冲了上去,胯/下/骏马如闪电般冲了过去, 手臂鼓起, 长缨飘动, 枪锋开合,气势Yin煞。
他走得是重刀之路,天生力大无穷,尤其是配上八十一斤重的霸王乌枪,枪锋锐利,点到必死, 枪身巨重,扫到必亡。
纣行的马槊乃是金贵的拓木制成,历时两年而成, 弯折回弹后能瞬间复位,刚柔并济,乃是马上战的利器。
兵器相交瞬间发出刺耳的尖锐嘶吼,火花四射,原本围在两人身边的亲信不得不逼退两侧。
刀戈交错,快到只能听着兵器的金玉铿锵之声,两把利器的枪头时不时扫过对面之人的面颊,又被人快速隔开。
两人缠斗半柱香之久,容祈倏地出其不意地出/枪,向左扫向纣行,纣行顺手一挡,却被容祈直接施力压制着。
泛着冷光的乌金长/枪压着那把韧性不屈的马槊,一力破十会,带着力拔山兮的气势。
容祈面色冷凝,手臂施力,千金之坠,压得那把马槊弯到极致,隐隐能听到拓木在暗处崩裂之声。
纣行只觉得手臂发抖,不得不咬牙说道:“杀了我,两国盟约……”
“曹忠已死。”容祈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之人,淡淡打断他的话。
纣行一愣,随后瞳孔微微睁大。
“两国盟约,必撕!”
战场瞬息万变,纣行不过是心神一晃,便已失去先机,眨眼间,容祈长/枪已经逼近枪下之人脖颈,锋利的枪锋冰冷地悬在要害之处,只需一点就能要人性命。
纣行失了先机,咬牙硬撑着。
“襄阳之事。”容祈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面前之人,目光冷凝,冰白色的手指紧握长/枪,手背迸发出几根青筋,冰冷的骨节在乌金玄铁的映照下,带出一点嶙峋之感,“我定要你……”
“血、债、血、偿。”
一字一字,重于泰山。
话音刚落,那马槊终于不堪重负,在重力之下倏地折断,发出一声清脆的金石断裂之声。
天光终于挣扎出来,夏日的光落在冰冷的刀锋,纣行恐惧的脸在微亮的刀光中一闪而过。
容祈手臂一挥,悍然斩落她的脑袋。
鲜血淋漓喷洒而出,悉数落在刀锋之上,随后又顺着刀尖在地上流下血滩。
“纣行已死!”
“降兵不杀!”
“纣行已死!”
“降兵不杀!”
原本围在容祈身边的顾玉立刻高举手中滴血大刀,厉声大喝。
他一出声,容祈的副将亲兵也顿时欢呼起来,朝着大魏军大声喊起来,兴奋的声chao好似终于挣扎出来的日光,瞬间传遍整个战场,传到每个大魏军耳中。
纣行一死,大魏不打自散,眨眼溃散,整个战场很快就被大燕军控制住。
满身是血的应天府内紧跟着发出震天响声,庆幸存活下来的人喜极而泣,所有人都站在原处,神色悲喜交加,一边是告慰亡灵,一边是庆幸生命。
宁汝姗握紧手中的旗帜,这才发现手已经累得抬不起来。
“夫人没事吧。”冬青连忙接过那杆被血染得漆黑的旗杆,大笑问道。
“没事。”宁汝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