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有点亵玩的意思,掐得杨冽顿时停下动作僵住,他惊疑不定地保持着半弓起上身的姿势看向调教师,孤月却转而又在他腹部不轻不重地把玩着掐了掐,随后才抬头看了眼角落的落地钟,淡声道:“现在开始计时。四十分钟,别停。像你现在这样停顿一次,计时重新开始。别怪我没提醒你。”
有过了几次类似的经历,经验告诉杨冽,这种事情,停不停,重不重新开始,他的努力不算数,能不能轻易过关,全看调教师心情。
心情好,不给你找麻烦,你大概不费什么事就能完成。心情不好,随便来个什么小插曲,漫不经心,也能让你前功尽弃。
孤月说这话的时候,他偷眼打量了孤月的脸色,可惜他喜怒无常的调教师此刻满脸生冷漠然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喜怒。
他心里憋了口气儿,再顾不上什么抵不抵触,转瞬间,满脑子就只剩下“把每个动作都做到标准得无可挑剔,尽量不给调教师找茬借口”这一件事。
可惜天不遂人愿。
孤月没找他事儿,老天爷却似乎不愿意看他过的稍微舒服点。
大下午的,竟然有客上门。
不巧的是,看他轻车熟路进门不怕自己当客人的劲儿,和孤月听之任之的态度,杨冽觉得,这个人大概还跟他的调教师很熟稔……
杨冽这个方向看不见表,他自己一下一下默默记着数,彼时健身球上的卷腹已经做了两百出头,他身上热汗淋漓,后背抵着球逐渐感到滑腻,保持平衡就变得越发艰难,身体逐渐滞涩沉重,他计算着规定的四十分钟至少已经过了大半,只是剩下的时间越发漫长难挨。
尤其是每次起身的时候,总能看到刚进门的这个染着一头墨水蓝的陌生男人,用看好戏的眼神,品头论足似的盯着他看的时候。
一个赤身裸体,浑身肌rou匀称线条流畅,比例完美到能去当雕塑的男人,仰面朝天地撑在健身球上两腿打开地做仰卧起坐,这画面实在太美好刺激,玄明已经一连糟心了好几天,诸事不顺烦躁到不行才来孤月这儿躲懒顺带吐个槽,没想到进门还有这么个附加福利,倒是让他笑了起来,“啧,这奴品质到真是不错,怪不得那个姓杨的舍得花这个老婆本,指名道姓要找你打磨他。”
他说着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在孤月旁边硬挤了个位置坐下,孤月懒得跟他废话,往里挪挪给他让了块地方,看他肝火快要旺盛到脸上那样,幸灾乐祸地笑着揶揄,“赶上破晓出岛,前几天送过来给他的这批奴隶全都临时归到你那里先训着,前天我还听说你被一个奴隶气得气急败坏,今天怎么又有功夫来我这儿摸鱼?”
玄明冷眼看着保持着同一频率动作一刻不停的杨冽,冷笑一声,“我怕再在我那儿待下去要把那小贱种打死。毕竟人划到破晓那了,算他的KPI,总不能真给他留具尸体让他回来看吧?”
孤月笑笑,“听老板说,这批奴隶里直接划给破晓的那个,是下面地方上的场子里驯化出来的,各方面素质都不错,算是个极品奴的苗子了,所以才说要放在首席手里打个圈儿升升格,过两个月直接上拍卖。按说,这样的奴,该很懂规矩了才对,怎么到你那突然就跟疯牛病吃了兴奋剂似的,摁都摁不住了?”
“我特么上哪儿知道去!”玄明听出来旁边这个骂人从来不带脏字儿的妖孽,这是话里话外的变相说他调教技术有问题呢,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你手里你也一样栽。前天逼的狠了,那小贱种神志不清时自己说的,说他是破晓的脑残粉,拼命努力当个好奴隶,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破晓亲自调教他——我特么都不知道该说他犯贱还是找死了!”
事不关己,孤月无关痛痒地挑挑眉,“这种事情少见,倒也有趣。”
玄明冷笑,“你觉得有趣,你来?”
“休着假加着班,不接受任何额外工作。”孤月说着问他:“你联系过破晓吗?你手里那个奴隶的情况,得让他知道。听你说着,我总觉得这奴隶有点不对劲。”
“早联系了!不过电话关机,我给他留言发邮件了。”玄明叹了口气,“不过我听过,他这次出岛估计要至少一个月才能回来。好像是他家里出事了。”
孤月挑眉看了他一眼,“他这次不是被少主叫走的吗?连老板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又从哪儿听说的?”
玄明不以为意,“小道消息呗。”
月光岛上最接近权力中心的老人们都知道,玄明跟老家主之间,总有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是事涉老家主,当事人不说,靠上家吃饭的属下们也不好多问,尤其是到了现在,月光岛四个区域首席调教师新老更迭,现在的孤月破晓时夜通通不是多嘴好奇的人,他们四个里就一个嘴碎的,好巧不巧,还偏偏就是玄明这个当事人自己。
虽然没兴趣好友的秘密,但相处久了,彼此之间却因为了解而越来越默契。孤月知道,通常玄明说的靠谱儿的“小道消息”,都是从月光岛的幕后掌权者、凌家的老家主凌霄那里得来的。
于是也就不再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