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薏环跟着青崖往外走。
“夫人,侯爷和世子还……”小厮抬高了些声音。
“你去回了就是。”青崖不耐地摸上腰侧的佩刀。
那小厮虽是跟在定远侯身边的人, 却从来没上过战场,他摸不准李渭和他身边的人是个什么脾性,不敢再如何,只狠狠瞪了青崖一眼,转身走了。
沈薏环并未理会那个小厮,她来是跟着陈沅一道的,且青崖也说,李渭对他父兄似是有隐瞒,她不想费心思做戏,便是青崖不将人赶去,她也会推辞。
出了将军府,青崖套上车,车夫是李渭的人,“夫人,您的东西方才在下已经请人送过去了。”
青崖看出沈薏环面上的犹豫,一想到将军现下的情形,也很想留下沈薏环,怕她不知哪天离了豫城,到时将军醒来,不知得多难过。
沈薏环瞥了一眼青崖,明了他那点心思算计,勾唇淡笑,“好啊,疏云,我们去拿东西。”
*
李渭重伤未醒,战事却不会等人。
羌人重伤李渭,士气大振,一路劫掠杀到城门外,在离豫城五十里处扎下大营,若是豫城兵马足够,断不至于打得这般艰难。
只是送至京城朝廷的几封急报至今没有任何回音,定远侯李宗整合了豫城的全部战力,还调动了豫城州府下辖其他城市的军队,毕竟豫城是大周的国门,若是失守,北境只怕损失惨重。
李宗和李泾领兵出城,城内人心惶惶,十余年了,跟羌人摩擦不断,大周鲜少吃亏,还从未有过此番艰难的情势,豫城街上日渐冷清,沈薏环初至豫城时,尚有货郎往来,这几日再没见过了。
前几日青崖说李渭给她准备了住处,这倒是真的,只是并非是新备下的,看着陈设,已有些年头了,青崖说是几年之前李渭命人准备的。
沈薏环确实没在那里住下,她随身的东西不多,拿了之后,回了驿馆,其实这处院子能看的出李渭是花了心思的,处处都是她喜欢的制式,可她就是觉着心理不大舒服,从她进了这院子门,便觉着无形的压力迫在心口,不如驿馆自在。
豫城眼下没什么人,驿馆也是清净的,总共也没住几个人。
如今沈薏环往将军府去几乎是没人拦她的,都认识了,她径直进了李渭的房间,正赶上屋里的小丫鬟给李渭换药,李渭现在伤处用的外伤药,是陈沅现制的,府里的人将药草采买回来放好备用。
沈薏环坐在床边,那小丫鬟看了沈薏环一眼,也没请安行礼,沈薏环觉着有点奇怪,这满将军府的人都以为她仍旧是李渭的夫人,不管心里作何想,面上总是不敢怠慢的。
这小丫鬟眼中的不以为意太过明显,沈薏环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只是她想多看几眼,她已经走到床边的李渭。
沈薏环盯着她,渐渐皱起眉。
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她不仅神色不大对劲,这动作也看着不怎么舒服。
这药碟中的药膏确实满了些,动作间不可避免的沾到手上,可这是救人的药,又不是害人的药,何必这般小心作态?
“等等,”沈薏环拦下她,她声音微冷,朝着丫鬟手中的药碟示意了下,“这里是什么?”
“是陈大夫开的药膏,世子说日日都要用的。”丫鬟直视着沈薏环,脆声说道。
沈薏环看看躺着的李渭,转头对青崖说道,“拿去给陈大夫瞧瞧,看看有什么问题?”
“夫人,这药确是将军日日都用的,您查问一番便知道。”丫鬟有些慌,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些。
青崖走上前来,拿过丫鬟手中的药碟,扬声唤进来两名侍卫,指了指丫鬟,“看住了。”
他没问沈薏环原因,也没擅自解释,听了沈薏环吩咐便领命出去,这屋子里都是李渭的人,对青崖的话自然是听从了,见青崖这般态度,自然便懂了该听谁的命令。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青崖跟陈沅一道进了屋,青崖的面色难看到极点,见他这般,沈薏环就知道自己并未猜错。
青崖进屋恭恭敬敬给沈薏环行了礼,他们疏忽至此,竟让人钻了空子,在将军的药上做手脚,若不是今日夫人撞见,还都半点没察觉,倘若将军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这些身边照顾的简直万死难辞。
“还好,发现得早,虽是有些麻烦,倒不至于如何严重。”陈沅一进屋便拆了李渭伤处的纱布检查。
沈薏环朝着李渭伤口望了一眼,便觉着腿有些软,血rou外翻,深可见骨,且似是已经溃烂感染。
“将她押下去,你们有自己的办法对付她们吧?”沈薏环问青崖。
青崖正斟酌措辞,见沈薏环主动将权利放给他,心中也是一喜,“夫人放心,肯定处理干净。”
那小丫鬟早被敲晕了绑住,这会直接被拎了出去。
“青崖,先前听你提及,你们手里还有其他的人,是将军被伤时在将军旁边的?记得查查这些人有没有关联,若是有,这府里来将军院子的人都要仔细过一遍。”沈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