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睿哑声反问:“你要是被人强-暴,你什么反应?”
“可朕对得起她!”皇帝不服地反驳。
“她最多只给你下了半旬之毒,后来就没继续,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事。有些事既然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就不该去做。”季修睿的头脑有些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鬼使神差地给皇帝喂药。
皇帝脸色发白,避之不及:“拿走,朕不喝!”
季修睿回神,见皇帝这反应,猜到他是疑心病又犯了。
季修睿起身将碗中药汁倒入窗边的盆栽中:“这药没毒,的确是给您调养身子的。您既然不想喝,那就不喝。这二十年的生养之恩,儿臣牢记于心。儿臣不会弑父,您踏实活着。”
赭石色的药汁倒光,季修睿手一抬,青瓷碗从他素白的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皇帝被吓了一跳,回神时只看到季修睿笔直离去的背影。
满地的碎瓷片,像是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修复的父子关系。
皇帝手脚冰凉。
季修睿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不杀他肯定是因为有更折磨人的法子等着他。
第113章 终章 他们的未来,还很长很长。……
皇帝想起裴霜叮嘱过一碗药都不能少, 必须按时按量喝下去,否则会加剧他的瘫痪。
皇帝慌了:“来人!快来人!”
然而殿中没有一人回应。
皇帝突然意识到季修睿走前那一句“不会弑父”是什么意思。
季修睿这天晚上没有回府。
从章台殿出来,苍柏跟丢了人。他怕季修睿出事, 连忙让人去通知唐晓慕。
青竹担忧极了:“属下这就派人去找。”
唐晓慕拦住他:“别。殿下现在是太子, 一举一动都牵扯着群臣的注意, 若是我们现在派人去寻找,肯定有人以为出事了。先不忙派人, 你跟我说说殿下常去的地方。”
唐晓慕嫁给季修睿时他便病着不能出门,后来即使身体好了能够出门,季修睿也不过是去处理政务。
事情一结束, 季修睿就乖乖回家陪她, 以至于唐晓慕现在都不知道季修睿平素不忙时爱去哪些地方。
反倒是时时常跟着他的青竹, 应该对这些更了解。
谁知青竹也是一头雾水:“殿下平素除了出门办公就是在家休息,也没见他常去什么地方。”
这下唐晓慕倒是有些头疼。
她仔细把今天的事理了一遍,带入季修睿的角度想了又想,琢磨着说:“我们悄悄进宫一趟。”
宫门守卫没有看到季修睿出去,但以季修睿的武功完全可以避开他们出入皇宫, 因此苍柏才担心季修睿的下落。
唐晓慕思来想去都觉得发生这样的事后, 季修睿现在最可能还在宫中。
宫中守卫早就换成了季修睿的心腹,唐晓慕拿着令牌悄悄入宫, 去了揽月楼。
上元节宫变之后, 后宫大权重新回到太后手中。反正皇帝也病着看不到揽月楼的高台楼阁, 太后便撤了揽月楼的烛火, 省下一笔没必要的开支。
如今望着面前黑黢黢的高楼, 唐晓慕提着裙子走进去。
铃兰跟在她身侧,提了一盏琉璃灯。
揽月楼平时点着灯时金碧辉煌,可如今没有烛火, 只有这一盏琉璃小灯,倒还显得有些Yin森。
铃兰小声问:“殿下真的会在这里吗?”
“嗯。”唐晓慕有种强烈的直觉,她扶着栏杆上楼,看到二楼供奉着谢贵妃灵位的房间门开着,就知道猜对了。
屋内没有点灯,柔和的月光从窗外洒下,勾勒出季修睿颀长的身影。
他笔直地站在灵位前,神色复杂地望着供案上的灵位。
“殿下。”唐晓慕轻轻喊了一声。
季修睿回神,面色错愕:“你怎么来了?”
“苍柏担心您出事,我来看看。”唐晓慕接过铃兰手中的琉璃灯,走到季修睿身边,牵住他的手。
季修睿的手比他生病时还要凉。
他用力回握住唐晓慕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猜的。问清楚了?”唐晓慕问。
“嗯。”季修睿轻轻应了一声,眼神再次落回到谢贵妃的灵位上。
唐晓慕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温声宽慰:“那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这些年你够对得起她了。”
如果季修睿有心报复谢贵妃的话,以他的能力和心计,谢贵妃根本就不可能安然活到三年前。
但季修睿从未起过报复心,甚至都没去找皇帝告过一次状。
季修睿望着灵位不出声。
唐晓慕知道他内心的纠葛,毕竟这些年一直都是皇帝对他更好,而季修睿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唐晓慕让自己靠在季修睿肩头,开导他:“其实前些年你帮陛下办了那么多事,脏活累活都是你干,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