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市,管木子甚是后悔上次从狼河寨回来仅仅是从马车上匆匆看了眼这里。
若是让她重回当日,她定会死乞白赖的在此处赖上几日。
毕竟这种rou眼可见富得流油,且百姓们身戴大金链子,大金耳环的日子一向都是管木子这种米虫所神往的。
“哎,讨厌鬼我东西还没收完呢!”
街道正中央,齐小夫人双手拼命扒拉着据说在城南不值钱的碎银子。
身后脸色愈发Yin沉的季言叙则是一手扶额,一手将敛财之人毫无感情的托至马车上带走。
至此,他有些怀疑,到底将此人带回来是不是个正确的抉择?
......
管木子这次来城南其实是有任务的。
任务一,是为了气气说话说一半,晚上竟敢提出分房要求,且第二日还没来同她说明情况,真诚道歉的齐小公子的。
这任务之二嘛,则是受了讨厌鬼之邀,说是家中有些陈年旧事需要她个外人帮忙,所以带着季娣筱一起回了城南。
当然小娃娃还在同亲爹置气,这两日便独自留在了城西,经由首次承担大人职责的齐沐看管。
只是这边真正到了城南季府,见了季言叙他亲娘后,满口答应事定能成的管木子才意识到一切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
管木子一直都知道季娣筱和季言叙两个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可不知道的是季娣筱这个身份只在她,以及城西那群小娃娃们面前存在。
与城南季府外加整个城南百姓而言,季言叙他们家自打存在以来,便是一脉单传。
别说是可否有过季娣筱这个人的存在,就连季家其他娃娃辈的消息都不曾从旁人口中探听分毫。
而更有趣的是,季言叙人送江湖外号“虚耗阎王”,可这外号也只是在城南以外如疯了般传播。
城南百姓竟是闻所未闻。
对此,当事人选择闭口不提,管木子呢亦是懒得理会。
可这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答应了讨厌鬼说要带季娣筱回季家吃顿饭,那该做的事情当然要言出必行!
......
华灯初上,城南夜已深。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此时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摊点做着最后的收拾。
若是过往百姓仔细瞧瞧会发现,今日刚被季家少爷带回来的姑娘之一这会儿正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上。
身边好似还跟着个怯生生的少年郎。
“你说这杏花酿是买给我的,怎得这会儿又不让我尝尝?”
余光瞥了眼此刻本不该出现在城南的唐一魇,季娣筱难免有些头疼。
半个时辰前,受齐小夫人之邀,她来到了城南季府。
可眼看着即将踏入正门,抬起的右脚终是因为心中的顾虑收回。
抬眼瞧着府内几步开外正朝着自己挥手的小妇人,季娣筱所能做的只是莞尔拒绝。
她好似在怕,怕眼前这平平无奇的实木门槛会如洪水猛兽般,一旦令她起了邪念,便会将其拆卸入腹,永坠不轮回之道。
她也在无声的嘲讽着,嘲讽着这堂堂季府内容得下数百位家仆,却单单容不下一个竟是女儿身的她。
季娣筱是在齐小夫人的呼唤中离去,可身后的呼唤并未响起多久,便转换成了对身旁全程冷眼旁观之人的痛骂。
在这个过程中,被骂的季言叙第一次没有反驳小妇人的言论,他所能做的就如同那日在戏园包厢外一般,隔着一层纸窗户观察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
从季府所坐落的街道出来,季娣筱是想一个人在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转转。
她想真切的感受一下明明周身的一切都极为熟悉,唯独她这个当事人却是真正的局外人的荒谬感。
偏偏这份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里的失意与孤独感在遇见那个看似无意,实则拼命往她狭小生活圈子闯的唐一魇时,变得有些可笑。
“杏花酿是我专门给姑娘买的,可......姑娘还是不宜多喝为好。”
瞅了眼季娣筱动作利落,差点儿夺酒得逞的手,唐一魇被吓得一个激灵往后跳去。而在看见对方探究的眸子时,竟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直接做着解释,奈何心中仍有顾及。
在环顾了四周,确定身边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时才小心开了口,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姑娘的身份。”
季娣筱面色如常反问道,“我是何身份?”
“南——月——筱——”
说这话时,唐一魇特意凑到了季娣筱耳边,可很快又似受了惊般,双耳通红的拉开了两者间的距离。
同时双手不停挥舞,心跳加速,口中也在对天发誓念叨着,绝不会将姑娘家的秘密说出去。
“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
面对被人揭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