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便伺候她起身,洗漱洁面,才吃了口茶坐到贵妃榻上。
“小主昨夜里吩咐汤圆,说要把备用的那身礼服也带着,咱们人手不够,如雪姐姐大清早便过来帮忙。”
姚珍珠点头:“知道了,回头记得谢她。”
她如今已是七品良媛,按制可有两名大宫女并两名小宫女,不过毓庆宫人手不足,再选人又担心不够稳妥,如雪便时不时过来帮忙。
听澜小心翼翼看她,低声问:“小主,您昨夜未曾睡好?”
她夜里惊醒,守夜的是汤圆,但汤圆不会把此事同听澜讲。
姚珍珠只说:“夜里吃多了茶,眼睛有些肿吧,一会儿取了冷茶包给我,敷一敷就好了。”
听澜准备了一杯苹果蜂蜜水过来,让她压压口。
“小主莫慌,宫宴也就是走个形式,没什么要紧的大事。”
听澜这是安慰她,怕她多想。
姚珍珠笑笑,喝了口水,低声道:“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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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珍珠这边穿戴整齐,前殿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今日李宿很忙,要先去奉先殿祭祖,还要至太极殿进行冠礼,这个时候就要出门。
姚珍珠听到动静,立即便起身,让听澜扶着她往前殿赶。
待她来到前殿时,李宿正穿着梦中的那一身冕服步出大殿。
梦里恍惚,其实看不太真切,但此刻,在明亮的宫灯照耀下,李宿的身形异常挺拔。
玄服深沉,纹样别致,衬得他眉目严肃,更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气。
听到脚步声,李宿回过头来,面前的五色玉珠荡出一道流光溢彩的弧度,好似雨后的彩虹。
姚珍珠的目光就不自觉粘到李宿脸上。
她总觉得,弱冠了的太孙殿下,似乎变了。
她说不上哪里变了,又或者有何不同,她只是发现,自己确实无法从李宿身上挪开目光。
李宿见她匆匆赶来就看着自己发呆,便上前两步,语气很是温和。
“怎么这么早就赶过来?你可以晚些时候再去。”
姚珍珠仰头看着他。
李宿的目光异常温柔,不知从何时开始,那种蛊惑人心的星光一点点从他眼中点亮,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姚珍珠脸上微微泛红,她准备好的说辞一下便说不出口,只被他这么看一眼,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李宿看她眨了眨眼睛,又张开口,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贺天来跟在李宿身后欲言又止,想催又不敢催,只能干着急。
再不走,就要耽误吉时了。
李宿倒是气定神闲,他又前走了两步,牵起姚珍珠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怎么了?你说,我听。”
姚珍珠抿了抿嘴唇,终于把脑海里准备好的话翻出来,微微低下头,轻声开口。
“祝殿下生辰大吉,”姚珍珠继续道,“愿殿下从此否极泰来、顺遂平安、健康长寿。”
李宿没想到,她急匆匆跑过来不过是为了贺他生辰,听到最后便笑了。
“好,多谢珍珠,”李宿牵着她的手,送她回了垂花门内,“回去再歇一会儿,宫宴时再见。”
姚珍珠进了垂花门,转身回来看着李宿,冲他一福:“殿下慢走。”
姚珍珠就带着这好心情,一路出了毓庆宫。
姚珍珠回去用过早饭,略歪了一会儿,时候便差不多了。
听澜跟如雪进来伺候她更衣,重新穿上这身极为厚重的礼服,戴上五翟冠,姚珍珠突然有些恍惚。
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铜镜中端庄的自己,突然觉得一切都很陌生。
明明四个月前,她还只是御膳房的普通宫女。
然而Yin差阳错,岁月穿梭,四个月光Yin仿佛昙花一现,一瞬便至今日。
她还是当时的自己吗?亦或者,她依旧还在梦中?
姚珍珠看着镜中眉目Jing致的自己,看着这一身锦衣华服,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听澜正半跪着给她系腰上的玉佩,抬头见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不由道:“小主今日可漂亮,这身礼服很衬你。”
姚珍珠的气质很特殊,穿粉嫩清纯的浅色系显得清纯可爱,穿青竹碧绿却又温柔雅致,如今穿这种深色礼服,就这么敛眉立在妆镜前,端庄又威仪。
“就你会哄我。”姚珍珠收起胡思乱想,正了正发冠,又看向桌上的妆奁。
“今日不要用太醒目的唇脂,换成妃色那一款便好。”
听澜:“是。”
如雪这会儿上了前来,给她腰上挂好香囊,有把一包药丸放入她袖中:“小主,这是薄荷醒脑丸,也有养胃丹,若是宴席上您不舒坦,偷偷用一颗便是。”
姚珍珠点头,道知道了。
待到这边穿着妥当,听澜把给姚珍珠准备的点心胭脂等带在身上,便跟如雪一起伺候姚珍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