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随后进门的宫老太太补,“你以为你爷爷真把你当孙子吗,他已经同意过完年就把宫家正统的孙子带回家,你以为你妈妈还能待多久……”
那股从脚底升起的寒意,仿佛灾难片里的海啸一样瞬间涌入到头顶的百会穴,仿佛骨髓里被淬了毒一般,那种从心底涌出的悲愤让宫嘉徵慌不择路的逃离了家。
弥漫在眼中的泪水不曾消停,那种卡着脖子窒息感,让她想呐喊想宣泄,她想起宫正在军营教她打枪,一开始要上靶再之后要进环,再之后就是靶心,靶心,靶心的进步,每一枪背后的肩疼,手指疼,一开始只是封闭在肩膀手指,直到迸裂出来仿佛伤口撒盐的麻辣疼痛感,如果有把枪,宫嘉徵一定会精准的朝向宫自如宫老太太,如果她们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给个过肩摔,就跟部队小哥和她练习时一样,擒住,扭胯,腾空半圈,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宫嘉徵觉得自己要死了。
醒过来的时候睡在薛玺怀里,她喝的烂醉,是酒吧服务生联系了薛玺。薛玺接到宫嘉徵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宫嘉徵,她没有掩饰心中的暴戾,眼神中透着迷茫和绝望,如果不是喝多了酒不受控制,薛玺根本没有把她带回家的可能。
宫嘉徵爬回自己的房间,糟心的昨天已经过去,下楼之后就看到宫正严肃的板着脸,说着女孩子不应该喝醉,不应该睡懒觉,不应该毫无精神的没有学生的朝气,那口吻和以往并无不同,仿佛还是那个恩威犹在的爷爷,仿佛不知道黄龙黄凤存在的爷爷。
宫建国不在家南瑾还是恬静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温柔的问着胃舒服吗?怎么那么重的黑眼圈?
门外传来车门开关的声音,之后,黄莎牵着黄龙黄凤在宫建国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那扇进来的大门,开启的仿佛是地狱。
之后的片段是零散的……
拿起一片,是宫建国的脸,他洋溢着宫嘉徵从未见过的满足和幸福,黄龙黄凤自然是诚惶诚恐的,但打量着宫家的眼神,还是有着天生的底气,仿佛过去十多年都不曾失去一样;
拿起一片,是宫正的眼神,他那双古稀的眸子平生从未闪躲,在那一刻居然无法接受来自宫嘉徵的凝视,他回避直视,咳了一下“进来吧”,还有一个背影;
还有一片是南瑾的,那张婉约大气,恬静平和的脸,依旧端庄,宫嘉徵不知道那是一张面具还是一张人皮,抑或那不是她的妈妈,因为太平静了,太和谐了,仿佛站在那里只有躯干没有灵魂,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南瑾一样……
宫嘉徵站在自己的卧室里,眼前的床陌生了,书桌陌生了,阳台都是陌生的,被风吹动的窗帘仿佛丧事上的白幡一样,招摇着,怪叫着。
对面阳台上出现熟悉的身影,薛玺看着他,居然也是陌生的,招手是假的,那个笑容都是假的。
许是发现宫嘉徵不对劲儿,薛玺用手机拨电话,宫嘉徵的手机响了,她机械的接通电话,怔怔地看着他却没有回应他的问候,随后冲出了卧室,冲出了家。
那是薛玺对宫嘉徵多年前的最后记忆,那个转身离开的背影。
第25章
宫嘉徵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南瑾的房间。那个曾经充满墨香的房间依旧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很多位置已经空了,属于南瑾的东西已经被收进一旁的皮箱里。
如今什么时候知道的不重要了,但是知道这样的事实,为什么不告诉我,宫嘉徵不解,是什么让这个高贵大方的女子任由那些肮脏龌龊的人在脸上乱踩,不可能是财富,难道是那个离异的名声?
宫嘉徵记得南瑾是这么回答的,是懦弱,是自以为对孩子最善意的欺骗,是自我催眠一个完整的家庭是孩子良好成长的最好环境,是不敢正视自己错误选择的掩饰,是没有重新开始一段人生的回避和借口。
但当宫自如和老太太告诉她,在老爷子授勋的时候,宫嘉徵已经知道真相,南瑾就知道那个所谓的叛逆期,不是一个孩子成长过程该遭受的磨炼,那些从小身上带的伤,并不是一个孩子该承受的锻炼,她给与的爱不够强大,她对孩子的爱不够勇气,她对孩子成长所有的以为都是错误。
其他人不在家,宫自如好心告诉,宫建国带儿子去找新的住所了,老爷子去找朋友商量公布自己的长孙了。
听着耳边的聒噪,看着那些皮箱,宫嘉徵突然有了勇气和胆量,有了真实在这个家存在过的自信和底气,原来有力量的时候不是在这个家做什么,而是选择离开这个家。
回到自己的房间,光速整理好必备的证件和东西,母女俩打开了那个地狱之门。
门外忽然下起了雨,还真是狗血剧里的标配。车来的有点慢,宫嘉徵回看阶梯上的人影,突然觉得就这样一别两宽,从此形同陌路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儿。
宫自如在念叨着,是你们自己离开的啊,别说我们赶你走,爸和哥也没说过让你们离婚,你们别仗着自己是南家人就在外说我们家欺负人,老太太依旧帮腔,可那些曾经酸了吧唧的话,还不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