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屋,陆舒寒让喜鹊去端两碗燕窝来,又对着云小棉道:“可是今日的菜不合口味?夜里了,便吃些燕窝吧,吃太多夜里睡着不舒服。”
陆舒寒的关心,更让云小棉觉得委屈。云小棉没说什么,只点头在一旁候着,陆舒寒虽瞧出她心神不宁,到底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拿出账本继续看了起来。
很快,燕窝端来了,陆舒寒吃完了,便继续看账本。云小棉难得吃得比陆舒寒慢,她一边吃着,一边思绪翻涌。她虽知晓陆家一直不将她和陆舒寒的亲事当真,可今日真听他们提起要给陆舒寒再寻亲事时,她慌张极了。再看陆舒寒也是毫不犹豫地应下,她的心口疼得不行,又很困惑。
陆舒寒若是娶了赘婿回来,那她算什么?为何陆舒寒答应这事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自己,她不喜欢自己吗?可往日待自己也挺好的。思来想去,云小棉觉着,陆舒寒如此该是没有圆房的缘故,她们没有行夫妻之礼,所以陆舒寒没有真的将她当作妻子。
这般想着,云小棉将碗筷都收拾好,难得没有伺候陆舒寒便自己去洗漱了。云小棉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见陆舒寒也放下账本去洗漱,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她脸皮薄,待会儿不大好意思同陆舒寒说这事,想了想,在被窝里将衣裳脱了个干净,将衣裳放在床里头,继续躺好。
她想着,陆舒寒这般便该明白她的意思了,不用言说,她们就能将欠下的洞房给补齐了。云小棉既紧张又期待地等着,陆舒寒总算过来了。
陆舒寒心里还想着米铺里的事,走到床边,熄灭蜡烛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立马察觉出不对来,身侧光溜滚烫的身躯,烫得她翻身滚下了床:“你,你怎么脱光了?若是太热了,便换一床薄被。”
云小棉抱着被子坐起了身,看着坐在地上的陆舒寒,脸上滚烫:“我,我只是想全了夫妻之礼。”陆舒寒呆愣着:“为何?”云小棉立时反应过来,原来一直都是她会错了意,陆舒寒对她压根儿没有别样心思,难怪不介意再娶别人。
云小棉又羞又恼,也没再说话,只拿起床里头的衣裳匆匆穿好,又匆匆下床,看样子要走,陆舒寒反应过来,拉住了她:“你要去哪儿?”
云小棉低着头,从连到脖子都滚烫,又像是被烫着一般,从陆舒寒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站在一旁并不说话。陆舒寒看出来她是羞极了想跑,便笑了笑:“不碍事的,这般晚了,就先睡吧,我又不会笑话你。”
云小棉想着,自己这般跑出去,定是要惊动别人,若是叫别人知晓了这事,可就太丢人了。于是,她也没再想走,转身爬上床,背对着陆舒寒侧躺在床里头,比往日要远了许多。
陆舒寒也在被窝里躺下,见她这般,竟有些睡不着,想着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伤着人了。陆舒寒侧头看着云小棉的背影,顿时有些明白过来,她今晚的不对来。陆舒寒转过身,面对云小棉,柔声安慰着:“你放心,我纵是再成亲,也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你不需这般,我也依旧会对你像现在这般。”
第 5 章
云小棉正懊恼着自己的行为,听她柔声说话,忍不住落下泪来。她离开村子嫁到陆家,孤身一人,原以为陆舒寒就是她下半辈子的倚靠,可谁承想,这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听到轻微的吸气声,陆舒寒有些慌了,她听得出,云小棉这是哭了。自己明明承诺不会不管她,待她还像现在这般好,为何她还会哭呢?陆舒寒一只手撑起身子,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云小棉的胳膊:“你怎么了?”
回答她的只有云小棉轻轻的啜泣声。陆舒寒觉着或许是自己想岔了,云小棉并不是担心自己成亲了之后会不管她,或许,她的确是想行夫妻之礼,毕竟她们也是正儿八经拜了堂成了亲的,两人的婚帖上,还有官府的印章。
陆舒寒轻轻掰过云小棉的身子,看见了她那梨花带雨的脸。在陆府养了几月,云小棉比方嫁过来时白嫩了不少,这几月,她也是真心拿她当妹妹疼的,如今这落泪模样,比先前更让她心疼心软。
只是她无法说出,让云小棉去找别人的话,也无法说出自己可以替她再寻门亲事的话,她只觉话梗在喉咙里吐不出,也觉光是那般一想,便觉自己头上莫名绿得慌。
莫名的,她低下头去,在她额前亲了一下,说话的声音更轻了:“别哭了,好不好?”云小棉仿佛一时忘了哭泣,啜泣的声音没了,只是依旧看着陆舒寒,兀自落泪。陆舒寒又低下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亲:“乖,不哭了。”
云小棉轻轻抓住她的衣襟,没让她再离开,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她:“你喜欢我吗?”陆舒寒毫不犹豫地回答着:“当然喜欢啊。”
云小棉便像得了极大的安慰,松开了陆舒寒的衣襟,笑了笑。陆舒寒见她不再哭泣,终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云小棉翻身对着陆舒寒,陆舒寒也看着她。
云小棉心想,自己应该没有会错意,只不过她这夫君有些笨,不会这些。这般想着,她又像求证似的,问道:“你成亲前,可有什么婆子来教你什么?”